他掀开她的被子,陈姣姣顺势往他怀里钻。枕在他的手臂。
李淇奥觉得她浑身滚烫,又格外的软,热热的呼吸蹭着自己的下巴,好痒。他忍不住伸手从她棉质的蜡笔小新睡衣下面抚摸上去,摸着她又滑又热的皮肤,从後背滑到後腰。
又是那种欲望在作祟,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对,所以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陈姣姣感觉到他变得急促的呼吸,她忽然想到自己吃过了避孕药,应该会有撤退性出血。但她不打算把吃药这麽隐秘的事情告诉他。
她说:“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做。”
“我没说要做。”
“你想了。”
“我没有想。”
“嘴硬。”陈姣姣小小声地笑了。她用一只手轻轻抓着他的衣领,生怕一觉醒来他就消失了似的:“李淇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讲什麽故事?我不会讲。”
“我就要听嘛,那你给我读诗吧,你声音最好听了。”陈姣姣喜欢李淇奥的声音,她总贱兮兮地和他说——“有一天你家破産了你可以去做黄播,因为你是破碎青年音。”
他又觉得她像个男的,她总物化他。
但她不管提什麽要求,李淇奥都忍不住想要去满足。
他说你想听什麽诗啊。陈姣姣闭着眼睛:“那就李白的诗吧。”
李淇奥用那只被她枕着的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环住她,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他搜了一个李白的诗的合集,大概扫了一眼,读了一首和爱情有关的。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
陈姣姣觉得很喜欢。她说这首诗好像我们啊。你知道是哪一句吗?
李淇奥一本正经地想了想,问:“绕床弄青梅?”
她闭着眼睛在他怀里哧哧地笑:“弄什麽弄啊,你是不是只想着弄?”
“我没想弄。”
“你想了。”
这个无聊的对话又重复了一次。
她说:“是‘两小无嫌猜’。”
这样躺在一个人的臂弯里,喝他端来的温水,在他怀里说一些重复的丶无聊的话,以及,他们一起拌嘴丶打游戏丶他剥橘子给她吃。这就是两小无嫌猜。
他用手按按她的後脑勺,说:“乖乖睡吧。”
只听到她迷迷糊糊的声音:“你刚刚那样摸我很舒服,你再摸摸嘛。”
“我不摸。”
“你摸嘛,我想要你摸我的背。”
他轻叹口气,只好又伸进去,轻轻地抚摸。
陈姣姣一只腿不由自主缠在了他的身上。
他说:“别动,睡觉。”
她还在动。
他语气又严厉了一些,假装很凶:“别动,乖乖睡。听话。”
她不动了,呼吸渐渐平稳,用手轻轻抓着他的衣服,沉沉地睡着了。
李淇奥没有睡,他又悄悄看了那首诗後面的半段。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预堆。”
初中起他就读国际学校了,对古诗词没有什麽了解,于是他点开了“翻译”。
——常抱着至死不渝的信念,怎麽能想到会走上望夫台。十六岁时你离家远行,要去瞿塘峡滟滪堆。
他觉得心有些痛。
有一件事必须等她醒来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