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和立花雪兔并排走着,帮他拎着猫、抱着滑板。立花雪兔甩着手,像少爷一样走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猫。”牛岛若利问,“要放归吗?”立花雪兔摇头:“我带它回家试试。”“你外公不同意的话就养在我家,我把钥匙给你,妈妈出差了你就去喂它。”也是个好主意,就是有点麻烦凛华阿姨,而且家钥匙是可以这样随便给人的吗?“我尽量请求外公吧。”立花雪兔说。走到了烤肉店门口,已经可以听见店里男高中生们的大喊大叫、打打闹闹以及教练的怒吼。立花雪兔刚要迈进去,就在这喧嚣之外的一方寂静里,牛岛若利停下了。他望着少年,再一次认真地唤他的名字:“雪兔。”遥远的西太平洋的热带海面,一阵温暖的气流正在上升、旋转,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西北方移动。树叶哗啦作响,铺天盖地。在这酝酿着风暴的潮湿中,仿佛也有另一场风暴,在少年的心里沉默地席卷。「因为你什么都没对他说。」心里的这种感觉是什么?很陌生,也很难受。牛岛若利难得地茫然无措,在纷纷杂杂的念头里,此刻只能抓住最强烈的那一个,直白地宣之于口——“你不要走。”可耻却有用的逃避从左至右依次为装着block的猫包、外公、外婆、吃罐头的算盘。一张写着「未来计划」的、字迹歪歪扭扭的稿纸。立花雪兔跪坐在蒲团上。——立花家的规则怪谈家庭会议篇“不要吵架。”立花薰子先说,“更不要打架。”“一样一样来吧。”立花浩介叹气。“这周你表现不错,说的都做到了。以及,我认真阅读了你交给我的个人未来计划书,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立花浩介顿了顿,“毫无任何可取之处。”立花雪兔:“……”“在未来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你还带回了一只猫。”“猫很可怜……”“正因如此,你才更应该清楚将来要做什么。你自己写的计划是要念大学,我姑且不说你对考试规定、目标院校和专业一无所知,也只是凭着之前的基础吊儿郎当地维持成绩,假设三年之后你真的去读大学了,这只猫怎么办?你想过没有?”“就、就放在家里啊。”立花雪兔嗫嚅道。“嗯?我记得有人说过,这是我的家,不是他的家。我可没有义务帮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小子照顾他的猫。”“吵架时说的话就不要当真了。”立花薰子及时调解。“好吧。”立花浩介叹气,“我只是想让这小子知道,猫的一辈子,还有他自己的一辈子,都很重要,不能马虎地就过去了。”沉默了一会儿,立花雪兔抬头:“我明白您的意思,外公。但是我……我确实一无所知,您突然问我什么未来什么一辈子之类的事情,我短时间内很难想清楚这么重要的决定……”“不是我突然问,而是你从未考虑。这件事情应该在你更小的时候就埋下种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调整,从而接近目标……真琴果然不会教孩子。”立花雪兔想到了牛岛若利。他一定就是在很早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的未来吧?甚至先于他们的相遇。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朝着自己的目标日复一日地努力了。大家总说他是排球天才,叫他「怪童」。事实上,早早地就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并且毫无迷惘地不断为之努力,这就已经是一种超越了绝大部分人的天赋了。与之相反,立花雪兔一直都在过着一种轻松而快乐的日子。没有目标,也就不必为任何事而努力。就像随心所欲地生长的野花,乍然一看非常新鲜美丽,可是很快就会凋零。“……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外公。”少年说,“我会认真想想的。”立花浩介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指上。“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他顿了顿,“还有,在你未来的计划中,似乎没有提到与排球相关的内容,你还要继续打吗?”立花雪兔:“?!”“我听说,你现在所处的队伍中,似乎不需要你的位置。”立花浩介慢悠悠地说。“诶?外公你怎么知道——不,先等等,”少年语气急促,“我要打。”“转位置也要打?”“我暂时还没有想清楚,但是我喜欢打排球,我想打。就算未来的职业与排球毫无关系,这三年里我也要打球,只有这件事是我能肯定的。”“受伤了也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