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之间,原本就有‘棋逢对手’‘惺惺相惜’之说。”另一边,鹫匠教练听见了他的话,“而如果被某部分人视为格格不入的「怪物」,只能说明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同路人,也就不必在意他们的目光,无论是恐惧,还是排斥。”坐在教练席上的老者,抱着双臂,目不斜视,平静地说:“——坚强是强者的墓志铭,懦弱是弱者的通行证。”但是弱者也要在世界上生存啊。立花雪兔心想。我们食草动物也是要活的啊。有生来就是强者的人,也有生来并不那么强大的人。如果不断地锤炼自己、使自己变得更优秀,当然很好;可是有时候,我们可以逃避,可以退缩,也可以不那么坚强。这些话少年只是垂眸想了想,并没有说。以鹫匠教练的性格来说,肯定又会念叨一堆「唯强者论」来反驳他,这样的无意义的辩经谁也不能说服谁,是没有用的。毕竟,白鸟泽就是强者和胜者的土壤。【25:10】。第一局又在二十分钟之内结束了。鹫匠教练似乎想要速战速决,不打算再让立花雪兔上场刷经验了。原本以为第二局也会像第一局一样碾压过去,扇南高校的人却在持续的恐惧中,在第二局的后半场中,彻底被点燃了。“对吧。”立花雪兔小声说,“逃避也是很重要的,有时候正是逃避,给予了我们重新面对的勇气啊。”濑见英太听见,看了他一眼,仿佛若有所思。小组赛第二回战,白鸟泽学园高校vs扇南高校,白鸟泽2:0胜。扇南高校的勇气来得太晚了,或者其实也并不晚。主将十和田良树大声说:“下一次!我们一定会打倒白鸟泽!!!”牛岛若利同他握手,认真地说:“好的,加油。”场外的少年噗嗤地笑出声。“我们真是有够像大boss的……”没关系!只打了一小局比赛也很棒了!立花小兔!坐上从仙台体育馆回学校的车,立花雪兔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暗暗热血。排球部有专用的会议室,斋藤教练已经把今天的比赛录像整理出来了,投在大屏幕上,供鹫匠教练给大家复盘。立花雪兔左右两边是天童觉和川西太一,两个人都不老实地在办公椅里转来转去,左边戳他一下,右边挠他一下,立花雪兔现在的脾气只能隐忍五秒,第六秒就和他们在会议桌下扭打成一团。他们的正对面则是白鸟泽乖宝宝团:牛岛若利、大平狮音和白布贤二郎。这三个人认真地听教练们说话、做笔记,与对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立花雪兔!”少年扭打的手一顿,心说他俩先打我的,怎么只批评我?“……还有工。”鹫匠教练暂停了比赛录像,指着其中一帧问,“你们俩这里用的快攻是什么时候练的?”立花雪兔看了看:“……好像没练?”五色工点头:“正好我在那里,正好球传过来了,正好就打了。”“没练你们还敢打?!若利和狮音都在进攻点上,为什么不传给他们?!”“你真的要听我解释吗?”立花雪兔回忆了一下,指着屏幕说,“因为这边有一个防守的漏洞,我想着……”鹫匠教练按下播放键,录像上的立花雪兔没有把握好传球的精度,五色工的反应也稍慢了半拍,错过了最高点,只用小臂打中了球,球在网上擦了一下,就弹回来了。一年级组二人:“……”公开处刑。“比赛节奏一直都在我们手里,直到这一球打断了,对面拿到发球权之后,让百泽连下了三分。这都是早上才发生的事情,都还有印象吧。”鹫匠教练没有像在场上那样暴怒,只是冷静地阐述事实,“三分,我们才重新拿回了发球权,节奏又要重新组织。如果这是决胜局呢?如果这是赛点呢?如果我们刚好就差这一分呢?”立花雪兔:“假设没有意义,如果是那样的情况,我大概也就不会传给小工了。”五色工:“……”“情绪高涨没错,但是你们在赛场上不要轻易地被情绪左右,要稳重。”鹫匠教练今天的脾气好得令人怀疑,他对立花雪兔说,“尤其是你,打二传的家伙。你是队伍的组织者,如果连你都不稳重,比赛还怎么打?”“但是我认为,新人有冒险精神也挺好的,鹫匠教练。”有人忽然说。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白布贤二郎。尤其是鹫匠教练,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优等生了。但他面不改色,淡淡地继续说:“……场上也有大家在啊,不然要前辈是做什么的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