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笑了,相爷不曾有过姬妾,这么多年,相爷一直记挂着夫人与小公子。”张耽回道。
兰秀娘惊讶不已,梅清臣没有姬妾,还从来没有,这怎么可能。
但她很快想到另外的可能,家里没有常备的,那就是外面环肥燕瘦的,什么一直记挂他们,记挂他们能七年一点消息也没有,鬼才信,这大总管是觉得她不好惹故作讨好罢了。
也行,如此倒也清静,省得家里女人之间勾心斗角。
“那这府里还有什么人吗?”
“禀夫人,没什么人了,相爷孤单,只有老奴几个陪着,现在夫人与小公子来了,相爷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张耽说的感慨万千,眼中含泪,满是对主人的心疼。
兰秀娘蓦地想起她问过他的家人。
那是刚把梅清臣救活那会,他额头系着白布条,一身白衣,坐在房檐底下发呆,整个人白的像是莹莹月光,偶尔还会望着远处流泪,很苦命的样子,反倒给他增添几分柔弱美感。
兰秀娘看他都要看痴了,迷迷瞪瞪的说:“哥哥,你流泪的样子更好看了……”
梅清臣刚酝酿起来的悲伤戛然而止,人怎么可能无礼到这种程度,他不明白,头一次转头看她,看她是否认真的。
兰秀娘见他看自己,笑的更欢实了,少女若是个小狗,此刻的尾巴肯定摇成了螺旋桨。
梅清臣神色古怪,忍不住询问:“你们这的人都这样?”
“哪样?谁见哥哥的模样都会像我这样。”兰秀娘想起什么来,赶忙又补了一句:“所以没有我的陪伴你千万别出去,不然那些女的肯定要把你欺负哭了。”
梅清臣十分无语,略微嫌弃的偏开了头,留给她一个背影。乡野女子,果然粗俗不堪。
“连背影都这么好看,哥哥腰好细……”
梅清臣不理她,索性闭上了眼,但通红的耳朵却暴露了一切。
见他如此,兰秀娘收敛许多,问道:“哥哥你为什么哭呀,是想到家人了么?”
“我没有家人。”梅清臣冷淡道,心头酸涩。
兰秀娘嘴巴比脑子快,立马接:“怎么会,我就是你未来的娘……家人啊。”
梅清臣:“……”悲伤不了一点。
“夫人,夫人?”
张郸的呼喊将兰秀娘从记忆里唤醒。
“夫人,刚才相爷从宫里遣人来报,说夫人旅途劳顿,等下用餐过后先歇息,不必等他。”
兰秀娘面上刚因为回忆现出的几分柔和瞬间消逝,初以为他没对自己表示嫌弃就是喜欢她,后来才明白那是教养罢了,他功成名就去寻她,也是刻在骨子里的道德作祟。
无论是谁,他都会这么做,无关感情。
“嗯。”她本来也没打算等他。
晚上,兰秀娘在豪华的卧房左看右看,对什么都很感兴趣,时不时问问房里的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是刘嬷嬷带过来的。
兰秀娘瞅着这两个丫鬟的脸蛋身段不凡,想到那些有钱人家里,男主人就算没有妻妾,也会有那么几个解决需求的丫鬟,叫通房丫鬟。
梅清臣没有妻妾,那一定就有通房丫鬟了。
是她们么?
“你们两个来多久了。”兰秀娘拿着一罐不知何用的香膏嗅了嗅,随口问道。
“还未满一个月,刚立府时我们来的。”叫荷香的丫鬟抢着回道。
“哦,这个香膏是做什么的?”
这回叫莲香的丫鬟更早一步:“夫人,这叫玉脂膏,晚上睡觉前涂在脸上按摩,第二天起来皮肤就像羊脂玉一样丝滑白腻。”
好东西,她要的就是这个。
“多拿几瓶来,我沐浴完要凃全身。”
两个丫鬟争抢着去拿。
兰秀娘不习惯别人伺候她洗澡,她独自沐浴,等出来时没见那俩丫鬟的人,便自行从浴房出来,刚走到门口,听到两人的谈话声。
“刘嬷嬷可说了,不可独占恩宠,夫人若是把我们任何一人荐给相爷,那人都要帮助另一个取得相爷的宠幸,莲香,你可记得。”
“当然记得。”
“莲香,你瞧见夫人的手没有,比我们的还粗呢,皮肤也不白,就是五官好看点而已,相爷怎么可能看的上她。”
“是啊。”
原来不是通房丫鬟啊。
兰秀娘低头打量自己的手,虎口有薄茧,糙的很,都说手是女人第二张脸,是得好好养护了。
兰秀娘退后几步,弄出点动静,这才走了出去。
拿玉脂膏凃完了全身,又享受了两个丫鬟献殷勤,给她揉肩捶腿,兰秀娘才准备睡下,没想到屁股才沾床,外面就听到有人喊。
“相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