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兰清注意到她的视线,擡起头,“忙完了吗?”
“嗯,”林千愿喝掉杯子里的最後一口水,“你是不是还要加班到很晚?”
裴兰清疲惫地揉揉眉心,嘴角牵起抹苦笑,“大概是。”
林千愿蹙了下眉,“这个案子很麻烦吗?关于什麽事情?”
裴兰清的目光定于她的身上,沉吟一会儿,“不是很麻烦。”
他笑了笑,望着她的眉眼,“但我无法告知你具体内容,根据《律师法》有关规定,律师应当保守在执业活动中知悉的国家秘密丶商业秘密,不得泄露当事人的隐私。并且律师对在执业活动中知悉的委托人和其他人不愿泄露的有关情况和信息,也应当予以保密。”
裴兰清走近她,身子靠在桌上,弯腰拉起她的手,缓缓开口:“也就是说,我身上负有保密义务。”
林千愿哦了一声,反握住他的,“我就是随口问问,我又不会生气。”
裴兰清笑着轻嗯,“我知道,”他捏了捏她的掌心,“昨晚没休息好吗?”
林千愿自知眼下的青灰明显,撒谎也没什麽说服力,“嗯,我失眠了。”
“为什麽?”裴兰清问得顺口,眼睛眨都没眨,看得出来,仅仅是出于关心。
林千愿晃了晃眼,“睡不惯,而且……”
她适时闭上嘴,又不能和他说她对着他们俩的关系思考了一夜。
林千愿抽回手,起身要走。
裴兰清笑了,把人重新拉回来,“和我有关吗?”
林千愿做不到像他这样,面无表情,别开脸,“没有。”
裴兰清装模作样地仔细端详,林千愿强撑着意志和他对视,“干嘛?”
她语气不善,颇有虚张声势的意味。
裴兰清离她近了近,眉目含笑,“看看也不可以吗?”
她总是像现在这样一脸冷淡地面对别人,不爱笑,以前是,现在也是。
画家往往用作品与这个世界沟通,他看过她的,色彩丰富,画面很有质感,表现力极强,风格也一如既往的阴暗深沉。
一个人怎麽会生来如此?
裴兰清目光往旁边移了移,落在她的耳朵上,她一直都这麽过来的吗?
林千愿抵触他用这种她说不出来的眼神看她,加上被他招惹了一天,不免有些恼火。
本来她对他是不怎麽能够说出重话的,但她觉得他在明晃晃地得寸进尺,“裴兰清,你要是再敢这麽看着我,信不信……”
林千愿抿紧嘴,转头不语,偏偏对面的人还听不懂好赖话,追着问她,“我要信什麽?”
林千愿无比烦躁地转回头,倏忽望进那双温柔沉静的眼睛里,她顿时更烦了,自己气自己,“没什麽。”
裴兰清不再看向她的耳朵,牵牢她的手,温和着道:“林千愿,其实我今天还有话要和你说。说得晚了,并非是故意惹你生气。”
“什麽意思?”林千愿的掌心在发汗,与他的叠在一起,更加潮湿。
裴兰清低头看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再擡起眼时,眼底却俱是郑重,“林千愿,我喜欢你。今天不忙的时候总是在想着该怎麽追你,我不急着要你现在一定给出答复,你就多考虑我一下。”
“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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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哎哎哎)真有十足底气的话,请你松开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