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了?我很可怕?”贾英骏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
徐薇没好气地问:“你干嘛突然搬来?”
贾英骏靠在电梯门上,指挥着工人们往自己房间里搬:没记错的话我才是房东,我住这儿好像不需要跟你报备吧?
此时阮棠正趴在猫眼上向外看,见徐薇要来开门,又赶忙跑回客厅。
阮棠紧张地问徐薇:他应该没看到我的脸吧?
徐薇摇摇头,一脸严肃地企图打消她的念头:你最好别把贾英骏当目标,从前你看上的那些男人就像榴莲,虽然刺多但好歹身价高还有一点点内涵,贾英骏就是过夜的变质榴莲,臭味依旧还容易致癌。
听徐薇这麽吐槽贾英骏,阮棠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安全感。
她一边啃鸭脖一边漫不经心地应和:会变质的,好歹是货真价实的榴莲,不像我以前遇到的还有不少塑料摆件呢。
徐薇在她身边坐下,从酸辣粉里挑出一根香菜塞进嘴里,问:你不是很信星座麽?应该知道天蝎座最大的特征是什麽。
阮棠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惊呼道:他该不会是还想报那一个巴掌的仇吧?
徐薇不置可否,婚礼当天,自己是作为一对新人的特邀嘉宾出席的,在结婚之前她给两人做过情感咨询,但是她没想到世界这麽小,新娘的前男友竟然就是贾英骏。新娘在休息室拥抱贾英骏,恰好被新郎撞见,现场就这样瞬间热闹了起来,自己打他那一巴掌,也是为了平息新郎的怒火,不让事情闹得更大。
事後徐薇也有想过,如果再来一次,她很有可能还是会打那一巴掌。
毕竟贾英骏这人实在太招人烦了。
或许是因为心情太复杂,当天阮棠也不顾自己刚打了针,在徐薇家吃吃喝喝到很晚才回了家。
半夜忽然感觉到一阵刀绞般的腹痛,她伸手勉强打开台灯,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却失手将水杯推到地上。
凌晨两点半,阮棠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来回翻动片刻,手指停留在徐薇的名字上,再次看了一眼时间,而後作罢,转而翻出贾英骏的微信,但最终也没有按下语音通话的请求。
就在快要痛晕过去的前一秒,阮棠在通讯录里看到了“冯雪”的名字。
冯雪出现的速度超乎想象得快,他二话不说背着阮棠就下了楼,他动作温柔地将阮棠塞进出租车,还不停询问着她的情况。
滴滴司机透过後视镜看了二人一眼,阮棠正一脸痛苦地蜷缩着身子闭着眼睛养神,冯雪看着蔫儿吧的阮棠面露担忧。
司机大概是想聊几句天让自己也清醒一下:小夥子,以後还是少出去喝酒,不然女朋友生病了一个人在家拖到这个点儿才去医院,万一是个急病後怕不後怕?这俩人在一块儿啊,就得互相照顾。
冯雪正要反驳:我不是……
阮棠虚弱地开口打断了他:师傅,麻烦你快点,不然他就要守寡了。
冯雪有些意外地看着阮棠,脸上的神情变得很不自然,转头看向车窗外。
真是可惜……
阮棠忍着腹痛打量着冯雪的侧脸发呆。跟贾英骏那种随时随地都在散发魅力的俊朗桃花脸不同,冯雪的长相更偏向于硬汉的那种硬挺轮廓感,没有表情的时候反而更能激发荷尔蒙。
但他的身份和条件都和自己的择偶标准完全背道而驰。
大概是感受到了阮棠的视线,冯雪回过头来,二人的视线骤然相撞,阮棠忽然觉得腹痛似乎暂停了几秒,当然还有自己的心跳。
怎麽了?他问。
阮棠又不好说我是在欣赏你的颜,只好虚弱地打趣道:我们刚认识第二次见面你就陪我去医院,这次又是去医院,你该不会是我的克星吧?
冯雪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麽好,大半天憋出一句:对不起。
这下阮棠是真情实感地“噗嗤”笑出了声,回道:什麽对不起?明明是我要谢谢你,这麽晚了还把你叫来……
冯雪赶忙摆手:没有没有,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就是刚好我在附近跑单,顺路的事儿。
说到派送,阮棠忽然好奇心作祟,肚子好像也没有那麽痛了,认真地问道:你不是跟贾总很要好吗?怎麽不去他公司找个工作?干嘛要这麽辛苦?
然而冯雪虽然看起来无欲无求,仿佛不再问世事,但或许是从事金融多年培养出的能力,一秒钟从对方的提问中分析出对方的真实意图。
“我和贾英骏还有吴家豪确实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不过跑腿这工作我觉得不错,白天看店晚上来做几单,很充实,还有……”冯雪微微凑近阮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继续说道:“几年前英骏发生过一些事,阮小姐我建议你,不要靠近他。”
阮棠歪着脑袋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将脸扭向窗外不再说话。
因为他实在太真诚了,以至于阮棠说不出一个字去反驳他。她不能告诉他的是,即便贾英骏是个怪人,但他依然是自己目前能够接触到的最优选,因为她原本就并不期待爱情,爱情不是她能奢望的东西,而贾英骏身上一系列的附加价值才是。
冯雪陪着她打完点滴之後就离开了,第二天早上徐薇来接她出院,出乎她意料的是,贾英骏也来了。
他穿着一身机车服,手里抱着头盔,笑嘻嘻地跟在徐薇身後。
阮棠也顾不上此刻自己憔悴的素颜,一脸疑惑地看看徐薇,又瞟了几眼贾英骏。
贾英骏说今天是他开始追求徐薇的第一天。
阮棠忽然觉得已经平息下来的腹痛大有卷土重来的意思。
这是命运再次和她开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