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各种意义上的一天的开始。“再见,美子!下次再聊!”“哦!”小明告别了善良的前台小姐姐美子,终于顺顺当当的坐在了太宰治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沙发软乎乎的,却不像是海绵一样内陷,反而有几分倔强的韧性,托着小明。她粗略扫了一眼这间办公室内部的装潢设计。比起不久前小明短暂停留这里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有了不少的改变。花瓶里的小花花虽然一如既往像是被太宰治亲自投毒了一样蔫嗒嗒,却已经从洋桔梗被更换成了百合花。不过不管是哪一边,都和太宰治的对外形象并不相符。事实上太宰治本人也不想在房间里放这些,插点夹竹桃还能没事啃啃,挑战新死法,这些观赏花类……太宰治可没有闲情逸致去伺候。所以,每天勤勤恳恳照看小花花们的当然另有其人。太宰治手底下负责搬文件跑腿的部下,和这些小花花产生了某些很抽象的,不必要的……呃,羁绊。太宰治不是很想这么形容,但是这还真的就是事实。那个发疯的部下在无人时甚至会对着花瓶怪叫一些乱七八糟的,补药小看他和小花的羁绊口牙!不理解、不尊重,啧。言归正传。毕竟某种意义上,太宰治这个在横滨四处惹火、到处留债的神奇男人,他遭到暗杀的频率可不会比森鸥外低到哪里去。森鸥外为了防范狙杀,甚至断了顶层的电费。太宰治没选择这么做的唯一理由大概是……他本人就是想死!在摆烂啊!可惜对面的狙击手太不给力了,整天就知道打坏花花草草、吊灯台灯,就是一次都没打中过太宰治脖子上那玩意。小明同学不再欣赏室内设计后,她抬头和神情萎靡的年轻干部先生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所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太宰?”小明用活泼快乐得像是小鸟一样啾啾啾的声音询问。太宰治这时候却单手支着下巴,很是沮丧的叹了口气:“啊啊,还真是让人没想到的展开啊……该说不愧是你吗?”“小明小姐,我希望你放弃明天去和费奥多尔见面的打算。”大概是内心实在是累极了,太宰治破天荒没有弯弯绕绕谜语人,而是直奔主题。“理由呢?”对于太宰治直截了当的请求,小明出乎意料的很是冷静。她甚至隐隐表露出了几分早有猜测的了然意味。穿着幼稚小黄鸭围兜的小学生连脸上的婴儿肥都没褪干净,粉嘟嘟的气色很好。简单来说,是非常让年长者上头怜爱的小模样,随时能上手捏两把。但是太宰治可没到老爷爷慈悲心肠泛滥的年纪。他并不喜欢小孩,也不想和这个麻烦的孩子在这里打交道。一切只能说是迫于形势。太宰治垂下眼帘。小明歪着头,仔仔细细的看着默不作声挪开视线的好朋友。好朋友……啧。她没有在故意卖萌的意思,只是以她的身高,想要看清楚太宰治的面部表情,就只能伸脖子换角度了。不过,最后还是没看清。从江户川乱步到太宰治,武装侦探社到港口afia,太多的阻止忽然出现。哪怕是迟钝的小朋友,这会儿也该有所疑惑了。更别说小明同学的脑子转得比一般人还要快上些许。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小明同学多多少少有些苦恼的咬了咬下唇。两人之间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太宰大人!”太宰治口中那位发疯的养花狂魔中途进来叽叽歪歪了些不重要的东西,然后迅速换了一次花瓶里的水。他们两个就自然的继续了话题。“那是个疯子。”太宰治抬起眼,简短的如此回答。他说的就是费奥多尔。鸢色的眼眸中其实划过了很多情绪,最终却约束在了浮于表面的浅浅一层。他的厌恶毫无掩藏,直白明晰到只要不是瞎子都能辨认出。那份厌恶,和针对中原中也略带戏弄的讨厌不同。无论是哪个太宰治,对于费奥多尔这个搅屎棍一样的横滨入侵者,都提不起什么正面情绪。至于什么聪明人的惺惺相惜?拜托,他非得逼着自己捏鼻子去和魔人惺惺相惜吗?别开玩笑了!森鸥外手上恐怕都比那家伙干净点……啊啊啊,这真是令人讨厌的比喻,比烂这种事情多少还是留点下限吧。无下限的引申义不应该在这里啊!言归正传,太宰治的情绪这次的确很好的传达到了小明这里。对于小学生这个特殊的群体来说,朋友其实是一种很奇妙的分类。他们幼稚,却也讲义气,会不管道理的无条件支持自己认可的朋友。而对于小明来说,太宰治无疑算是她认可的朋友之一。小学生就是会讨厌朋友讨厌的,喜欢朋友所喜欢的,非常非常单纯的心理。小明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