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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费尽心思(第1页)

第57章费尽心思

郑姒蕊匆匆赶至府衙,一进厅,便见嫣如半个身子倒在榻上,下半身垂在榻边,嘴巴微张,,双目紧闭,沉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阵阵鼾声如雷贯耳,郑姒蕊有些懵:“她是有多累?”

彩鸳给郑姒蕊端上茶,悄声道:“她进了门,坐在这,嚷嚷着要喝府上最好的茶水。我去差人去弄,回来就见她倒下去。云玫丶竹萍她们不待见她,怕得罪了自讨没趣,也没想着扶她上床,想着大人回来也快,任她先这麽睡睡罢。”

郑姒蕊哭笑不得:“她的确骄矜,不至于叫你们又怕又嫌。算了,你去我屋里取个薄被,给她盖上。”

彩鸳应声而去,郑姒蕊脱去外衣,坐了椅子吃茶,正要在脑子里调出户部那些烂账琢磨一番,对面的短榻响动,嫣如捂着腿和腰吱哇乱叫:“哟哟,啊啊啊,疼疼疼。腿麻腿麻腿麻。”

郑姒蕊扔下茶具,替她揉腰:“你是多累啊,坐着坐着都能倒下去——我怎麽觉着你脸还是圆的,可身子清瘦不少。”

三十馀天的折磨浮上心头,嫣如苦不堪言,糊弄她一个理由:“这些日子当铺太忙了,没办法的事。”

“噢~这样。”郑姒蕊噫道,轻描淡写问了句,“对了,嫣如,从你们当铺那去衙门比较快,还是从薛府那去衙门比较快?”

嫣如茫然:“不知道?没去过。怎麽了?”

“啊~这样。”郑姒蕊给她倒了盏茶,“没什麽啊,最近他们出门办差总慢慢悠悠,说外头修路不好走,我问问你,好探探他们是不是在诳我。”

嫣如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你瞧瞧,总是对待下人太好,没点规矩,全都不怕你,人心散漫!”说着,要郑姒蕊将人喊来,预备着好好耍耍威风,好好教她何为用人之术。郑姒蕊制止,忙道:“你今儿个来我这,可是有何事?”

嫣如想起正经的,拢了拢头发,说明来意:“也没什麽其实,就是几天前数了数,想到我那妹妹嫣宝,这麽大个人,也不知学点东西,整日在巷子里闲逛,无所事事,没个正经,我娘预备着早些把她丢进书院里,省心。”

郑姒蕊道:“嫣宝算虚岁······勉勉强强也不到十二罢,咱们以前十五六岁才入的学,是不是有些早了?”

嫣如故作愁容:“是早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瞧她那讨人嫌的狗样,得趁早入学堂,叫个严厉的夫子好生管管才好做个人。我娘本来想着也送她进秋水书院,可你最知道,秋水再好,也在金陵;金陵再好,终究抵不上京城。既然要念,不如念个最好的,我便写信同我娘商量过,让她念观砚书院好了。”

观砚书院是一等一的好,可惜门槛极高,若非王谢之家的女子,须得有天大的人情和关系。当年她们二人,一个靠着卢天问丶一个靠着嵇明修,才有幸踏进观砚书院的门槛。郑姒蕊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那薛贾呢?他不是有通天的本领?他怎麽说?”

嫣如满腹委屈:“薛府那本是有门路的,只是要出动他母亲的面子。你也知道,他娘是个佛口蛇心的,看着像好人,其实挑三拣四,权衡利弊。今儿帮你做一件事,明儿要你为她拼十次命。自古婆媳和谐少,这些生了儿子的,年轻时做媳妇,年老了管媳妇,从前多不好过,如今整日鸡蛋里挑骨头,非得叫人同她一样不好过。我为着我娘家的事去求她,她肯定怨我,给我难受。”

郑姒蕊感慨:“男女结为夫妇,本是为有个心仪的搭夥过日,万事能商量着共进退,也算苦难人生的支撑。可真成亲,倒因此生出千千万万的鸡零狗碎折磨人。难怪都说相爱相守是二人的事,成了亲,变成了两大家族的事,简直堪比楚汉相争。对了,你新交的那些好友呢?不是说他们家里都是朝堂上翻手风覆手雨的角色?何不找他们,纵然帮不上忙,有些主意丶路子还是能给。听听他们的话,好过咱们在家里没头没脑地着急。”

“哪能找他们,都是群会挑人的势利眼。若叫他们知道我们家连送姑娘上学都难办,往後可怎麽看我?当铺的生意可怎办?我往後还得怎麽同他们在酒桌上周旋?”嫣如趁热打铁:“可不是,所以啊,我思来想去,还是寻你替我拿主意。我娘最近为了这事愁得上火,嘴角燎泡,活也难做。哎,你也知道,我外祖母丶嫣宝的花销都靠我娘绣花,当年我给你看病的那笔银子,还是她苦苦绣花挣的······如今,哎······”

她明里暗里,郑姒蕊早已察觉来意。这些年,只要嫣如有求于她,定牵扯到三四年前偷钱救自己的事,似乎她不帮着嫣如的难,就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讲到这份上,她哪好拒绝,只能道:“观砚书院太难进,待我细细想些法子。不过,我只能尽力而为,若不成,你可不能怪我。”

听见她答应,嫣如喜上心头,哪里还管她後头那句是真是假,当她耳旁风罢。要事既然了下,嫣如宽心,才发觉郑姒蕊手上套了个凤血石镯子,捧起她的胳膊细细瞧:“这镯子看着不便宜,你居然舍得在首饰里花银子,真是天大奇闻?”

郑姒蕊索性脱下来给她把玩:“就像你说呗,任职躲不开交际,交际,从来是先敬罗裳後敬人,再不喜欢,也得备着几件行头。”

嫣如举起,透着光看那镯子。相传古有鸟狮,性邪好斗,觅食飞过玉岩山时,见一孵蛋凰鸟,顿生恶念,将那凰被咬伤。凤闻讯赶到,与凰同仇敌忾,大战狂徒。凤凰後虽得胜,却深受重伤,鲜血蔓延染红玉岩山,遂生出此石。凤血石难得,如此红白分明丶不掺杂质的镯子更是难得,嫣如感慨:“真好,花了多少啊这镯子”

郑姒蕊说了个数,笑道:“是挺贵的,不过买的时候刚发了俸禄,一上头,银子花出去,还挺爽快的。”

嫣如扬着的嘴角垮下。好大一笔数目,郑姒蕊想使,便无所顾忌地挥霍,谁也不敢提半个不字;而自己无论婚前婚後,嵇明修的胭脂丶柳襄的赤狐裘袍丶薛贾的首饰,可哪样不是她拉下脸面,削尖脑袋地撒娇做嗲,卖弄风情,损失一分自尊丶三分薄面才拿到,哀怨失衡。擡眼看到郑姒蕊上任後,案牍劳形,愈发磨损了容颜美貌,暗想:她自小苦读,考了官位,赚的银钱够买一个镯子;我只是朝男人放低了一点点姿态,不费吹灰之力取得好货成堆,人生在世,还是我快活些。

嫣如放宽心,同郑姒蕊闲聊几句,趁天彻底黑下前驱车离去。彩鸳陪着郑姒蕊目送这尊姑奶奶,站在门下,望着马蹄扬起黄土尘埃,渐行渐远,缩成小像一点。彩鸳记恨当初嫣如阳奉阴违,答应了帮忙却不愿传话寻郑姒蕊商议,叫她的易姑娘和自己平白多遭了几回磨难,冷漠道:“这尤大娘子可真会使唤人,跟她那驴脸蛙身的丑丈夫平日里吆五喝六,同那些姓王姓张的纨绔子弟迎来送往,好哥哥亲妹妹的叫,如今有事相求,不寻那些神仙罗汉,反倒叫大人您去。”

郑姒蕊疲倦道:“能帮便帮罢。就像她说的,当初她救我一命,莫大的恩情怎麽能不还?更何况从进秋水书院到现在,我跟她也做了四年的好友。我没有兄弟姊妹在侧相伴,难得有个知冷知热的朋友,不可不珍惜。”

彩鸳念起自己同妹妹一齐进了易府讨生活,虽无爹娘在侧,到底还有姊妹互相依靠照应,不至于悲哀身世凄苦。遭了劫难,易府里相好的丫鬟畏惧主君威严,明哲保身,仅亲生的妹妹愿意偷跑出去,替她和易姑娘寻人传话,救她水火之中,求得生路一条。彩鸳对郑姒蕊此番言论颇为感慨,道:“大人是个重情义的,若是想帮,只管尽心而去,量力而为。”

郑姒蕊笑笑,无声思量打算。往後几日,她趁着上朝上值,请了几位较好的丶同期一齐中举的女同僚吃饭,打听些门路,自掏腰包塞了不少东西。然,郑姒蕊那五品官阶并非甚高,加之外乡之客,往日行事以求清高,不擅拉帮结派,脚下无根,背後无势,平白去求人,纵然礼节丶礼物周到,纵无白眼,难免遭些冷遇,处境尴尬。

末了,郑姒蕊忆起从前叫她进家里帮忙做事挣银钱的那位同学,她家里颇有门道,心眼又好,必能帮忙。只是那家长子曾对自己求爱,为保名声清白,她与那同学亲热得克制,尤其对方出嫁以後,交往更是鲜少。事到如今,郑姒蕊无奈拉下脸面,厚着脸皮,投其所好置备不少礼,上门拜访。

同学依旧是副热肚肠,发动了丈夫和娘家的关系,替郑姒蕊争取到一个位置:“今年观砚书院的名额早满了,恕我无能为力。不过,我倒替你寻了个次的。我那哥哥的岳父,论起学问不比你在秋水书院的卢夫子差。他在家里办了私塾,若你不嫌弃,可尽管叫你当小妹妹去那念。”

提到她哥哥,郑姒蕊结舌面红,忙笑:“呀,我认得那位老学究,从前同卢夫子在学士府待过,後来又一齐去的翰林,古今中外极厉害的角色。求学之路,若有他传道授业解惑,那真是人生一大幸事,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哪会嫌弃呢?我先应下!”

郑姒蕊马不停蹄,欢欢喜喜寻了嫣如,将前後之事告诉她。嫣如惊呼:“私塾?新办的私塾?说出去多没面子!不行不行,我们尤家的女儿,必定要念书院!”

郑姒蕊扶额:“书院丶私塾,都是由老师授课学生听,名头响不响亮不重要,夫子老师的有无学问最重要。”

嫣如嘟嘴,刻薄甩个白眼,摇晃肩膀:“不行,私塾来去没几个人,嫣宝没什麽拿得出手的好朋友,我得叫她到书院里,多多交些好人家的女儿。你再替我去问问罢,求你了。”见郑姒蕊沉默叹气,面露厌倦难色,嫣如上前搂住她的手,把使在薛贾身上的手段使出来,暗示道:“求求你了,蕊蕊,我娘为了这事,愁的都生病了,高热不退,卧床不起呢。这滋味多难受,你比谁都清楚,得吃多少药废了多久功夫才好,你也比谁都明白。求你了,再去想些办法好不好?”

郑姒蕊苦不堪言,只能先去谢过那同学:“抱歉,劳你为我废了心思,可惜她家里人就说观砚好,只想进观砚。算了,我七日後发俸禄,到时候请你去醉仙楼吃饭。”

同学没放在心上:“只是在我那亲戚家添个座位,不是大事。哎,我想到了,你既然找到我,怎麽不去问问你那上司卢之岭?他是卢夫子的爱侄,一家人都是当朝新贵,卢夫子的一个儿子还在学士府。你直接去问卢之岭,请他帮忙问问自家堂兄。”

卢之岭?嫣如快些昏厥过去,往日上下属做事,她恨不得说话都拉上全户部的人在侧旁听,生怕传出什麽流言蜚语,只求清白在人间。背着人提着礼,陪着笑脸求他走後门,这跟主动寻粪坑跳有何区别?

说是这麽说,愁了一夜,郑姒蕊决定快些了事,趁着退衙,用备好礼物拦住卢之岭的去路。

听了来意,卢之岭没回她的话,只打开她递来的盒子,道:“哟,名家精装带画的《山海经》,这麽多年,你还记着我的喜好呢?”

郑姒蕊瞪着他嬉皮笑脸,明明同一个人同一张脸,相恋时落在眼里,只觉俊逸潇洒,风流倜傥;一旦分道扬镳,隔着雨恨云愁瞧他,风流成了下流,讨厌至极,真像一拳了事。

也不知全天下女子,是否都同她这般。

她皮笑肉不笑,卢之岭忙道“哈哈,上下级之间别这麽严肃,倒显得我是个难伺候的。不就是托人问话,找个学上,哪还用得着我堂哥?你且等几天,几天後我给你个准话。”

大费周章,忙上忙下,终于在六日後,观砚书院的秋季入学帖子辗转几轮,从卢之岭的手,交到了郑姒蕊的手,又落在的嫣如面前的桌子上。

“蕊蕊,你居然为了我去求卢之岭,你真好!”嫣如欢呼雀跃,大喜之馀,转而暗想:她操劳颇久,最终还是从旧情郎那里拿了结果,谁说男人无用?有钱有势的男人,最是有用!”

既得结了好果,定要快些将嫣宝接来京城,为着往後入学做准备。嫣如在丈夫婆母那告了假,马不停蹄奔往金陵娘家。钱佩岚捧着观砚书院的帖子,爱不释手,搂着嫣如“乖女乖女”哄个不停。嫣如在家里出尽风头,早把薛贾戳破尤家制造的幻象丶自己遭了软禁等事抛诸脑後。嫁人以後,因着丈夫在京城的地位,她在家里的地位飞升。母亲外婆的肯定来源于婚姻嫁娶,嫣如心心念念要她们更高看自己一眼,感慨她本事大,嫁得好,是这个家里当之无愧丶当仁不让的厉害角色,她一人得道,整个尤家鸡犬升天。

于是,当外婆钱老娘欲将这书院帖子来历仔细探清明了,好出去吹嘘外孙女和外孙女婿的本事,嫣如云淡风轻道:

“外婆,真没什麽好说·······行行,我再讲一次罢,这是薛贾弄来的,薛贾请人吃了几个公子哥吃吃饭,人家就帮忙给咱们家弄来了,嗨,没办法,他可是少将之後,生意又大,可多人捧着,要不说他有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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