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沉闷的气氛下,大家都各怀鬼胎地安静吃着饭。
突然,老爷子率先放下碗筷,厉声问道:“这些天是怎麽回事,一个两个的怎麽都开始不回家?”
他话有所指,视线锋利地从凤池白和凤韫荆身上扫过。
两人都继续吃着饭,谁也不打算先开口。
倒是凤泗如这个做二姐的,眯了眯眼,嘴角还挂着讥诮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三弟或许在忙,至于四弟嘛,那可就说不准是在干什麽了。”
显然是来搅混水的。
徐涧云赶忙替自己儿子辩解道:“小荆就是最近商演太多,满地跑的,这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凤老爷子睨了徐涧云一眼,徐涧云立马怯生生地低下头。他冷哼了一声,斥责凤韫荆道:“你最近重心是不是跑偏了,城北的那一个项目,到现在都没谈拢。”
尽管凤家四个子嗣能力有差,但就目前,凤老爷子也不会刻意去偏袒谁,机会一视同仁地给,就看谁有本事能把握得住。
他沉了口气,又接着说:“你如果谈不成,那就让小池去。”
闻言,徐涧云第一个不乐意,立马跳脚说:“不用不用,小荆就是最近太忙了,能协调得过来。”
话落,她还杵了杵凤韫荆,低声提醒:“你快跟你爷爷解释清楚。”
只是还不等凤韫荆开口,凤泗如又装模做样地笑了声,惊讶地说道:“忙音乐吗?也不见你们那个乐队又多出名啊。”
她恍然大悟地哦了声:“四弟是不是在每个方面都开窍得晚一些啊。”
凤韫荆指尖力道发狠,筷子似有要被折断的趋势。那双泛红的眼眸努力压制着怒意,牙齿咬得紧紧的,喉间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凤池白继续慢条斯理吃着饭,面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动,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但偏偏,就连凤刑也要来凑热闹:“一个项目而已,让给三弟又怎麽了。”
“我凭什麽要让。”凤韫荆终于忍不住,他眼眶发红,冷冷地一字一顿道。
“凭什麽?”凤泗如哼笑了声,淡声揶揄道:“你不该对他有愧吗?”
她笑意加深,轻佻的眉眼摆明了要挑衅他。
“我就该一辈子对他有愧吗!”这一声几乎是用尽了他全部力气喊出来的。
“够了!”
凤池白眸色冷淡,气息有一瞬不稳。他始终半垂着眸,这桌上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想去多施舍一眼。
原本这场纠纷与他无关,可凤泗如偏偏要将火引到他身上。他不想再听到任何人提及那件事,这才没忍住喊了一声。
凤泗如就坐在他旁边,这会儿手背撑着下巴,慢悠悠地侧眸同他说道:“我可是在帮你说话。”
她话里的笑意不减。
听在凤池白耳里十分刺人。他当然知道,凤泗如不是为了帮谁,她只不过是在拱火之际,挑了一个看上去更不顺人的人来作对。
凤老爷子猛拍了一下桌面,将所有吵闹声尽数拍散。他表情严肃,一把年纪了依旧看着威严:“得亏这是在家里,让外人见了你们这副吵吵闹闹的样子,成何体统!”
他目光咄咄地射向凤韫荆:“行了,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不行就转交给小池来。”
视线收回,老爷子脸色显然还有些难看。他顺了口气,趁着大家都在场,宣布道:“这周日是你们奶奶的生辰,到时候订个包间,一家人一块儿吃个晚饭,所有人都不得缺席。这事就交给小如去办。”
凤泗如总算规规矩矩地应了声好。
哪怕凤奶奶去世多年,每到生辰之日,老爷子还是会照常给她过生日。这也是为数不多的,一家人能平心气和地聚在一起吃饭的日子。
毕竟这一日,如果有闹事的,那就明显是在和老爷子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