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多粥少,物以稀为贵,你说是不是?”温彻斯特低头蹙眉,不想说话。道理乍一听是没错,可他做生意从来都是两头照应互不得罪,才能行走于战争中火不沾身。他毁掉一半库存来控制价格的时候,已经仔细考虑过双方的支付能力,才敢在范围内抬价。而如果继续抬下去,武装分子那边没有足够的资金来源支撑购买,后续的供货只能单向流入政府军囊中。这对一个规模足够大的军火生意来说,已经算得上公开站队了。价格不能抬,空遭大笔损失。明知道是路怀勋干的,却抓不到证据,没法指证。温彻斯特握着拳头提前两步,伸手想打路怀勋,被他灵活地躲开了。这一躲,身体的重量猛地落在左腿,路怀勋脸色瞬间变了。“队长!”邵言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温彻斯特看见这情景,也注意到了邵言手里还没来得及扔的纱布,透着大片鲜红。他拳头忽然松开,饶有兴致地看向路怀勋的左腿,笑了。“上次在亚加纳,路队长中弹让我好赚一笔,看样子这次也快要有生意跟你们首长谈了。”温彻斯特嘴角微挑,“注意身体啊,摇钱树。”作者有话说:路·摇钱树·怀勋:再让你赚这种钱我是狗毛:那什么,这话还是不要说太早00回到房间,路怀勋支使邵言去外面阳台拿晒干的迷彩,自己从医疗箱里摸走两卷纱布一瓶消毒水,若无其事地进了浴室。邵言把衣服拿进来,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声。队长后来一路都没说话,他不敢问,试着劝了一句,没效果。温彻斯特说话没个底线,说他们去炸军火库也就算了,拐着弯的提上次亚加纳的事,还说队长是他的摇钱树,以队长的脾气,很难不生气。邵言搬过去一个板凳,衣服给他扔在上面,听见里面在喊,“小邵,没什么事你去跟训练吧,我洗完澡睡一觉。”水声夹着路怀勋的声音,听着不甚清楚,却能听出来,他的确心情不怎么好。邵言犹豫着,还是应下了。路怀勋根本连衣服都没脱,开着的淋浴全流进盆里。他是打算借着水声的掩盖,看看腹部的伤口。最外圈有些发黑,中心结痂过好几次都没能愈合,如今又被撕裂,随着呼吸的频率往外渗血。伤得久了,他都有些忘记不痛是什么感觉。那是亚加纳带给他的记忆,灼热的子弹穿过防弹衣没入血肉,他头一回见彭南颤抖着打针,也头一回见孟旭通红的眼眶。【你们将军急得以上千刀一袋的价格从我这里买血浆……】温彻斯特的话还在耳边,还有他这次说的那句摇钱树。路怀勋沉着脸,不愿意承认温彻斯特的话真的撞到他软肋了。外面出现新的动静,先是脚步声,后来有人开始拍浴室的门。“路怀勋你给我出来。”彭南恨不得把门砸了。路怀勋赶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边朝外喊,“等着。”彭南一脚踹在门上,“谁他妈让你洗澡的,伤口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命不要了是吧?”他还要去砸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胳膊上的劲没收回来,差点栽倒。路怀勋穿戴整齐地出来,把换下的纱布扔掉,满脸的疲惫,“没洗澡,刚小邵在这,怕他看见。”彭南眼尖地往垃圾桶里瞟,路怀勋绕过他,仰面躺倒在床上。“给我看看。”彭南伸手要去翻他左腿。路怀勋躲了一下,彭南已经看见新的纱布也透着殷红。“你——”彭南血压都飚上来了。“彭南。”路怀勋坐起来拦住他的手,低声问,“我歇一星期,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能恢复几成。”路怀勋直视着他,没开玩笑,跟以往要糊弄他时的反应完全不一样。“怎么了?很不舒服?”彭南被他这表情吓了一跳。“没有。”路怀勋掩饰道,“后面的仗会很难打,且不说局势动乱,单是温这个人就不好对付。”他抬起头,又问了一遍,“一星期,能恢复几成。”彭南没说话,又要掀他伤口,路怀勋执着于这个答案,手上使着劲,他根本动弹不得。“你得先让我看看伤怎么样了,”彭南恼火地挥开他的手,“皮外伤和大感染的恢复期能一样吗!”两个伤口都要检查,路怀勋处理的时候因为时间紧急只做了消毒处理,彭南一一补充上药。本来只是动作牵扯到的时候刺痛感比较明显,上药以后,酸涩尖锐的痛感开始顺着伤处往里钻。“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在公报私仇。”路怀勋疼得话都说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