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後的几年,他们过得很不好。
经常是契约了不到一周,就和主人産生不合而提前解约,不但得不到报酬,还经常会饿肚子。战器必须要吃饱才能积攒星灵力晋级,而因为他们总是处於空腹状态,导致他们虽然是成长率极高的极品烨月种,但等级一直停留在双翼上不去。
等级上不去,也就赚不到大钱,赚不到大钱,也就意味着他们没办法挑选到好的契约者。
但他们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出色的,等级上不去也好,留给真正的下一个主人一起晋级会比较开心,总有另外一个雷明顿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就这样,饱一餐饿一餐地,他们从拉提亚王国,来到了赫阳国。
沿途他们换了无数个主人,却没有一个契约者,是合作期超过一个月的。
这些人之中,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少年,有粗鲁的大汉,也有娇贵的贵族小姐,有资深的灵武司,也有初出茅庐的新人。
但没有一个人,会用和雷明顿相似的目光看待他们。
所以,很固执地,他们一次次选择离开。
总会找到的。
他们在内心如此鼓励着自己,但却依旧发现,自己前方的路,在越走越窄。
孤独感越来越靠近,与世隔绝的压力越来越浓重,他们甚至有了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同胞兄弟这种错觉。
雷明顿死後,再也没有人能和他们有共同语言了。
不知道什麽时候起,素劫开始叫黑祸“老弟”。Deyik_ o分 享
他拒绝了黑祸是自己的兄长这一事实,而让自己也站在了“哥哥”的立场上。
就算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和对方,也要以兄长的身份,互相扶持着对方寻找下去。
玩世不恭嬉皮笑脸丶甚至是不求上进丶游手好闲丶轻浮嚣张只顾着玩乐的油滑态度下,是无人可以理解的固执和孤寂,双翼等级的极品烨月种,就这样不停地换着主人,在这广阔的世界上摸爬滚打。
他们,还是在等待。
偶尔,他们也会起了妥协的念头。
短工期间,并不是没有欣赏他们而对他们好的主人──有不少於三个的女人,对他们的外貌和战斗力都十分着迷,一度对他们十分体贴和热情,如果说,他们不曾认识雷明顿,或许确实会为这种态度所动而安定下来吧──但现在的他们,却能发现,这只是一种对待玩具丶对待宠物才有的宠溺而已。
他们,从根本上,并未被摆在和对方相同的水准线上。
他们所要的“真正的尊重”,从未出现过。
或许,这样想着的自己才是错的吧。不明白自己的地位,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的他们,是永远都没办法被世界接纳的吗?
是不是,也学着周围的战器一样,在骨子里埋上几分奴性,会过得比较好呢?
就在双子快被沈重的生存压力压得几乎要妥协时,鲁伊──赫阳国的第三皇子,鲁伊·紫十一·赫阳,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一次街头斗殴,黑祸素劫哪怕是被揍得鼻青脸肿,还是死磕着和一个出口侮辱自己的灵武司较劲,鲁伊刚巧微服路过,就这麽将他们带回了自己的府上。
他对他们的态度随和而亲昵,也看不出有对战器的轻视情结,黑祸和素劫心下一喜,面带喜色地答应了和鲁伊的契约。
很快,他们就在鲁伊的帮助下晋级到了三芒。
可惜好景不长,鲁伊身份复杂,被硬塞了让人头疼的使命,没过多久,在和星灵矿总督达里姆的替身的血战中,鲁伊反复地损兵折将,那个星灾之夜,他们在野外被暗算,最终倒在了卡亚那大河谷的某处隐秘的小山坳里。
黑祸和素劫没办法救治得了月毒的鲁伊,反倒因为多日没有进食,最终被饿回了原型,倒在地上,变回那一对双色的鈎爪。
“老弟──”
最後,黑祸虚弱地对着躺在一边的素劫笑问。
“你後悔过吗?”
後悔因为自己的固执,而让自己陷到了这种濒死的境地。
“不。要麽不找,要麽就找一个能抓住一辈子的。你觉得呢。”
“啊啊,我也是,我不後悔。”
虚弱的双子鈎爪,躺在那散着香味的花地中,静静地望着头顶长着青苔的山壁。
然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女声。
“哇啊──向影你在盯着哪里看啊!!我是说这边!!有人!!有人倒在花丛里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所等待的,终於在最後一刻,来到了。
外之章双子拼上性命等待(下)
他们和她的相遇,实在是算不上有多浪漫。
本来一直作为他们的卖点的算是很吸引人眼球的张扬外貌,此刻无法显现在人前,引以为豪的锋利度和极品烨月种的实力,也因为过度饥饿而全数收拢,明明是很张扬跋扈的作风,此刻也只有躺在地上和偶然间来到这里的人周旋交易──他们需要对方帮助鲁伊。
来者是一对灵武司主从。
较小的灵武司和长剑战器的组合,两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显然是在河谷中跋涉的旅客,但令人奇怪的是,那个少女灵武司,明明有着出色的契约力,和她搭档的那长剑战器,确实星灵力稀薄的──嗯,说得不好听些,就是劣等品吧。
倒不是看不起那柄长剑,而是对那个女孩的想法産生了一丝好奇──她为什麽会选择这样的搭档在这危险的野外活动?以她的等级,不至於穷到要雇用这种不会有人要的残次品来过活吧?
但没等他们来得及思考这些,她的话让他们更是惊讶了一番。
“我会救他,不过救完之後希望你们别和我们再有任何的牵扯,事实上我宁愿救普通人,也不想救有身份的人,会惹麻烦的。”
本来,他们想用鲁伊的身份来利诱对方殷情地帮忙,但没想到的是,她神情一下子冷淡下来,不但没有露出高兴的样子,反倒开始急着和他们撇清关系了。看样子,相比利益,她很理智地选择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