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向影搬出来。”
亚晔打断了北宸的话,盯着她的血红双眼中,隐隐有不快又带着些抱怨的神色。
“西风是笨蛋可以接受这个借口,但是我已经腻了。你最好看清楚,这两年半,是谁在扶持你,保护你,给你温暖和快乐,是我们,不是那个临阵逃脱的懦夫!”
“……不丶不要这麽说向影……!”
北宸声音微弱地抗议,手无意识地抓住了亚晔的衣襟。
“我们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你若没兴趣,我们也不会自取其辱,你说一句明确的,我们立即会走,你若有兴趣,那就别死活拖延着拿向影当挡箭牌,说到底你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吧?别搞错了,现在你是塞那加德的荒原女王娅修·图零,不是费因海姆的向北宸!你那一套观念,别带到这里来用!既然对我们没有兴趣,那就别来招惹!”
“不是!不是挡箭牌,我怕向影他不能……”
“不能接受?他有什麽资格选择接不接受?他离开几个月,我可以选择谅解;他离开一年,只要他回来我也会原谅他;但是他离开了两年半!他倒好,躺倒在地睡大觉,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耗费每一份生命力为这个新成立的国家奔波,而你反倒不想想我们的感受,首先去想他的?”
“不要说了!”
北宸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从亚晔的怀中挣脱後跳出了沙发,走到门边。
“我没有想伤害你们……我不是那样想的,而是……算了,让我静一静,亚晔。”
然後也不听亚晔的回答,就这麽夺门离开了。
亚晔保持着坐在沙发中的姿势几秒,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向着北宸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是这样。
根本不是像你说的这样,亚晔。──北宸在内心,苦涩地低喊起来。
就像你说的,这两年,是你们陪在我身边,印入我的脑海的,是你们的音容笑貌。
我疲劳时,是黑祸和素劫开着乱七八糟的玩笑让我轻松;我无措时,是笑罂用嘲讽的语调遮掩住他的关心给我指路;我失落时,是阿特拉斯那率真可爱的安慰和西风的冷言冷语激励我振作;我看书累了,银岳会带着胧云和那罗迦邀我去竞技场切磋;我需要什麽,只要开了口,第二天肯定会看到亚加德一脸认真地将它送到我面前;我碰到了什麽难题,是亚晔你每次都三言两语将我轻易地点醒。
两年,三十四个月,用地球的时间来算的话,已经是将近三年了。
三年了,无论喜怒哀乐,无论是忙碌还是闲适,在如此充实而又多彩的每一天里,我的周围的一切轨迹都被你们的身影占领,有时候甚至要依靠毒瘾,我才能猛然间惊觉──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向影。
怎麽可以忘记。
向影是最特别的。……怎麽可以就这样接受他不在的状况。
正因为你们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要,所以我才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向影的名字,强迫自己不要忘记他啊。
我并不是想放弃你们,而是无法接受就这麽心安理得享受你们的包围的自己啊。
“北宸?”
一道低沈的男声打断了北宸的思绪,北宸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坐在寝宫走廊的镂空大窗上很久了,辜银岳不知什麽时候站在她跟前,而走廊的尽头,亚晔靠着一根柱子正双手抱胸,似笑非笑丶眼神阴鹜地看着她。
“北宸,你怎麽了,身体不舒服吗?”
辜银岳带着关心的眼神开口,还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似乎是在探查她的体温。
“没丶没事。”北宸心虚地笑笑,“银岳找我有什麽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申请……”
“银岳。对我永远不要用申请这个词。”
大概是刚被亚晔斥责了一通的关系,辜银岳的措辞让北宸有些敏感,她立即放柔了声音打断了辜银岳的话。
辜银岳愣了一秒,然後嘴角抿了抿,点头:
“我想离开艾里席恩一阵子,回悠禹一趟。”
“……什麽?”
北宸的心跳一下子变快了,各种各样不好的猜想,瞬间涌进了脑海。
银岳要离开?
他不想呆在艾里席恩了吗?因为新国的事务太繁多所以累了吗?还是不喜欢这里野蛮危险的环境?
不……难道……难道是因为她对西风的拒绝,让他们全部都寒心了?
所以银岳他……
“你……你要走?!”
北宸焦急地一把拉住辜银岳的袖子,说话间带上了明显的颤音,眼眶也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