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站起身来,“好!”
他走出门去,“去承天门!”他倒要看看,他这个皇帝还站在这里,有谁敢如此放肆。
“是。”永王跟在他身後,护送着老皇帝的布辇向东宫方向离开。
在一片火光与喊叫声中,姜龄月抱紧了自己三岁的儿子,低声重复着四个字,“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与此同时,她觉得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不知道是因为奔跑中撞在了桌子上,还是因为先前被不小心刺中。
她的脸色苍白,在闷热的衣柜中一阵阵发冷,汗水打湿了发根和衣服,顺着身体流下,令人産生一阵阵战栗。
一炷香的时间前,赵颂胤和他的房门被踹开,侍女吉欣中刀,生死不明。赵颂胤拔刀护着她逃到了後院的空房中,让她带着孩子躲在柜子里。
“月娘,不管发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出来。”
“阿胤!”
“不要出来。”
随後,外面的熙攘声越来越大。姜龄月觉得自己越来约累,越来越困。
怀中的孩子睡着了,只是睡的并不安慰,偶尔睁开眼睛含混不清地说道,“阿娘,好热……”
“乖,润儿乖,很快就凉快了。”
赵明润又闭上眼睛睡去。
太子握紧了手中的剑,看向人群後的穿着玄光铠的人,大喊道,“何人在此放肆!”
忠王越过一地的尸体,看向他,“皇兄。”
“赵琛。”赵颂胤咬牙切齿的念出他的名字。
“太子小心!”
“保护太子!”
身边的侍卫一个一个的倒下。东宫本就没有很多守卫,大部分的千牛卫都是朝中重臣的儿孙,自然不会在这里拼命。
如今赵颂胤的身边只有不到十人,还有一人是已经上了年纪的太子家令于昌泽,老管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士兵们暂且扶着坐在了地上。
赵颂胤身边的人和东宫南门外近乎看不到尽头的火光和人群比起来,不过杯水车薪。
赵琛踏着一地的尸骨,一步一步的向正厅走来。赵颂胤握着手中的剑,手指逐渐收紧。
他停在了廊下,看向天空中,阴沉了几天的天色在此时放晴,露出些许月光,带着一圈月晕。他没有上前,而是挥了挥手,下令身边的将士将太子围住。
“你们是想要谋反吗?”赵颂胤说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麽吗?”
“这里是东宫,你们闹出这麽大的动静,太极殿难道会不知道?你们杀我一个太子,难道皇上会放过你们?”
赵颂胤指着赵琛道,“他是皇子,谋反之下可能还有活路,你们这些人,会被千刀万剐!”
围住他的将士们眼神里有了几分犹疑,他们毕竟只是将士,没有胆量对太子下手。忠王的眼神暗了暗,到了这个时候,只有他亲自动手。
“闲杂人等,闪开!”
一声惊雷从门口炸开,飞溅的砖瓦土砾溅满院落,劈里啪啦的落尽院中的荷花池里。
一小队六人的骑兵从火药炸出了一条路中,他们来时的嘉福门疾驰而来。躲闪不及的士兵被撞了出去。
领头的是杨骁衡,赵知瑜紧随其後,一路冲进了明德殿,而他身後,一百精兵与忠王府的两百将士们也缠斗在了一起。
“皇兄!”
赵知瑜勒马,停在了忠王和太子的包围圈前,三方人马互相警惕的打量着,都没有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