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荒谬感击中了他。
他的头开始疼痛,像是某个区域在经历激烈的抗争,太阳xue突突跳,年纪轻轻就体验到了偏头痛的威力。
一个更加荒谬的念头倏地占据了安室透的大脑——
这个人,真的是琴酒吗?
他听到了吧,那个怪物说他是公安派来的卧底,还说出了他的真名,他甚至有证据。
以琴酒的性格,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才对,再怎样也会停下来谈一谈。
可琴酒没有理会,“安室透是公安派来的卧底”这件事根本微不足道,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更想要做的,是把那个怪物杀死。
还有……
什麽叫“你已经夺舍了琴酒”?“为什麽要阻止我夺舍他”又是什麽意思?
琴酒,有这麽强吗?
安室透直觉自己正在接触一个巨大的秘密,而秘密之後,是更加巨大的危险。
砰!
巨大的响声中断了安室透杂乱的思绪,那一人一怪物又猛烈地撞击到了一起。
以他的目力,根本跟不上他们的战斗,他只能看到两道十分模糊的残影。
但他能够确定,占上风的那个,是琴酒。
安室透的眼睛茫然了一瞬,随即又变得清明,他猛的甩头,似乎是想要把脑子里的蒙昧感甩出去。
待他再次看向那道冷银色的残影时,他眼中只有不动摇的笃定。
这个人,绝对不是琴酒!
轰隆!
昏色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落下一道水桶那麽粗的落雷,径直的丶精准的,劈在了被黑泽阵一记鞭腿从半空中踢落在地的入侵者身上。
准确的说,是天灵盖。
“啊啊啊啊啊啊——!”
刹那就被劈得焦黑的入侵者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绝望地在落雷中徒劳挣扎了几下,随即彻底没了动静。
轻盈落地的银发男人擡手做了一个散开的动作,像酷刑一样持续性淹没入侵者的落雷瞬间散去。
他走过去,在变回标准人形的焦黑身边蹲下,伸出手指在应该是鼻子的部位探了探。
还有气。
天雷果然是驱邪利器。
黑泽阵在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支烟粉色的魔药。
这是工藤新一给他的治愈魔药。
当然不是给他喝的,以他半神的实力,这些入侵者加起来也动不了他。
是给还有得救的被夺舍者喝的。只要还有一口气,治愈魔药就能把人从死亡的阴影下抢回来。
黑泽阵小心地把魔药给人喂进去,不需要对方吞咽,在终焉魔法师的魔力中浸透过的魔药自己就会寻找最需要它的位置。
先是快要被高温蒸干的大脑,越跳越慢的心脏,然後是被入侵者强行强化的内脏,最後是粉碎的骨头和肉糜般的肌肉。
半分钟不到,焦黑硬化的皮肤像蛇皮一样蜕下,露出里面新生的皮肤和肌肉,残烛似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有力。破损的灵魂比肉☆体更难修复,灵魂比肉☆体精密,勤劳又尽职尽责的魔药需要一点时间。
见人性命无碍了,黑泽阵小小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控制了落雷的强度,但他不是很清楚这个世界的人的耐受程度,有的人很强但是普通人,有的人很弱但是世界主线的参与人物。
这个世界有祂自己的规则。
黑泽阵把大衣脱下来,给这位衣服被雷劈成了灰的仁兄穿上。
身後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琴酒?”安室透笃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他认识的琴酒,但他在开口前忽的想起了另一种可能——平行世界同位体。
会是吗?
成熟的大人可没有某位小侦探那样坚定不移的科学观念。
黑衣组织都在染指长生不老和起死回生了,和这些相比,平行世界和同位体颇具科学依据好吗。
再说一次,黑泽阵是个好脾气的超越者,在没人激怒他的时候。
通常情况下,他和普通生活在世界上的人们没多少区别。
“你可以当我是。”
他伸手,卡着受害人的腰,将他脸朝下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