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用担心,一会儿如果到了病房他还没醒,我可以使用必要的物理手段让他醒过来。”
路衡星点点头。
“好。”
一旁的季晚樱张了张嘴,最後还是什麽都没说。
已经是後半夜,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少了很多,路衡星她们一路畅通地冲上了楼,途中没有任何人阻拦。
手术室前。
路衡星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江淮然。
她向来梳理整齐的长发已经蓬乱了不少,有些地方还打了结。原本整洁的衣着也皱缩了不少,衣角之类的地方似乎还沾染了些许污迹。
几天不见,怎麽就这样了?
路衡星蹙紧了眉,走上前将她紧紧掐在一起的双手轻柔地解开,握在手里。
“阿然,还好吗?”
江淮然毫无焦距的眼珠动了动,视线转到路衡星脸上,半晌开口。
“我没事,别担心。”
手术室门楣上的那盏灯,猩红刺目,烧灼进路衡星的眼睛。有那一刹那,她几乎仓皇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墙上的电子钟一刻不停地走着,走廊里的空气却凝滞不动,呼吸都在这样的凝滞里颤抖起来。空寂的走廊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带起刺鼻的消毒水味。
路衡星张了张嘴想说什麽,但在这种时候,语言何其匮乏。她只能用力握了握江淮然的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给她一点慰藉。
江淮然:“我一直都知道会有这一天…”
她闭上眼,脸色苍白,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我…”
她紧紧攥着路衡星的手,苍白的指节因用力而隐隐现出血色。
忽然,手术室门头的光倏的灭了,门无声打开。
路衡星心里霎时一惊。
一脸疲惫的医生缓慢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顿了顿,语气沉痛地说。
“抱歉,我们尽力了。”
路衡星猛地握紧了江淮然的手,怕她倒下。
江淮然倒是止住了眼泪。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可她的样子跟丢了魂似的,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这是哪儿?”
被文司机丢在墙角的江爸爸终于幽幽转醒。
“你们又想干什麽?”
他声音太大,在空旷的走廊上喊出了回音。
文司机眼疾手快地蹲下捂住了他的嘴将人控制住,擡眼询问路衡该怎麽做?
路衡星表情漠然地吐出几个字。
“让他跪着,跪远点,别挡了姥姥的路。”
江淮然听到了声音,也只是转头扫了一眼,视线又落回手术室内。
路衡星一直支撑着她。
很快,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上面覆盖着雪白刺眼的单子,显露出一个瘦小的人形轮廓。
那个人,在今天之前还在微笑着说阿然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阿星最近过得怎麽样?
今天,此刻。
她躺在这张被推出来的病床上,僵硬,冰冷。
江淮然忽然失了力气,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路衡星因为扶着她,也一起被带着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