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虽然阿织小姐所讲的确实很让人难以置信,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谁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另有隐情。
不知何时,阿织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虽然没有真的掉下眼泪,但模样也是相当的可怜了。
倒是没有必要为难这麽乖的小姑娘。
似是知道阿织朝她看了过来,甘露寺蜜璃很和善地道:“不要紧张,我没什麽问题的。”
“你接着往下讲吧。”
阿织很感激她的解围。
她规规矩矩地坐着,双手握着放到膝盖上,她咬了下唇肉,弱声弱气道:“那我就接着往下讲啦。”
“後来,上弦二……就是童磨…他突然带着鬼袭击了我们,黑死牟就和他打起来了。”
她说的有些磕巴,用词遣句也很简单,是因为阿织对于这块的记忆确实没有那麽的清晰。
她才刚碰到童磨没多久,只听上弦二说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黑死牟就赶到了。
然後接下来的大多数时间她都被捂住了眼睛,看不见到底是发生了什麽。
但这两三句话听到衆人耳朵里却透漏着难以估量的危险。
上弦二童磨,又出现了一个上弦,这使得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些。
富冈义勇和锖兔是真真切切在现场看过的,除了被焚烧得已经看不出来原来模样的小屋,那座山上也被鬼毁坏得很彻底。
没想到,那场百鬼夜行的领头是上弦二…倒不如说是鬼舞辻无惨。
阿织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麽,自顾自地接着朝下讲,只是在想到了什麽,她低垂了一下眼眸。
“战斗结束後,等到童磨离开,黑死牟就把我送到了山下。”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
乍一听起来也是叫人觉得莫名其妙。
炼狱杏寿郎双手抱臂,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童磨为什麽会离开?”
因为已经知道了阿织没有想象中那麽的坚强,他选择直视着前方,虽然前方没有人。
阿织摇了摇头,其实她的迷茫不比在场的人少多少。
甘露寺蜜璃想到了一些需要补充进来的事情,“说起来,那天的混乱之後,各地确实出现鬼的频率降低了很多。”
虽然只是一天的短暂安宁,可这也是几百年来的头一次了,要知道,鬼吃人从来都是凭心而为的,几乎每天都有人遭遇了鬼而死亡。
这恰恰和黑死牟的离开对应上了,让人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和他有关。
“…………”
衆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不再开口,犹如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後的平静。
阿织已经自己知道的全都给说出来了,因为太想结束这场煎熬,她左看右看地寻找问题,整个人都要晕头转向了。像是觉察到了阿织的心情一样,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倾听姿态的産屋敷耀哉终于开口:“好了,大家还有什麽要问的吗?”
这听起来像是在作最後的结束语,阿织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乐观了起来。
而事实远没有她想的那麽简单。
一直以来都始终沉默着的时透有一郎和时透无一郎,他们虽然没有在刚刚的环节中提问,却不代表他们内心没有疑惑。
而且比较反常的是,向来不太关注外人和外物的他们,除了在主公大人讲话时,目光从来没有从阿织那里转移过。
初见到阿织时,他心中就陡然出现一种微妙且奇异的感觉,明明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就像是流淌在血液当中的记忆,从很久之前代代传承了下来,因为时间长的原因而被掩盖了起来。
可是一旦遇到某个契机,这段记忆的枷锁就会动摇,哪怕他们其实没有想起什麽具体的东西,但这种不同寻常也让他们在意。
时透有一郎和弟弟对视了一眼,发觉他的眼底也流露出了淡淡的迷茫,他也同样觉察到了。
他们是继国家族的後代,对,就是那个战国时期出现过最强鬼杀队剑士的继国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