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鑫担心江黎报复他们,几次试探,结果江黎对他们挺友好的,于是许乐言推测江黎掉下去肯定撞到脑袋失忆了!其他几人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又不是写小说。不过既然江黎没打算追究,这事儿就这麽翻篇最好。
问到现在江黎死在山崖是事实,这样推算,吴鑫付军就是凶手,当晚韩明带人把二人缉拿归案。
两人在审讯室里大喊大叫,一会儿否认自己推过江黎,一会儿说江黎明明没死是警察冤枉他们。
“都特麽诈尸了!死在别的地方别赖在我们身上!”吴鑫嗓门特别大,整栋楼都听得见。
韩明在办公室喝了口水,无视他们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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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九点,沈时逾的电话一直通着,另一头在等他的答复。
分别不到半天,一切都猝不及防结束了。
他暴露了,彻底暴露。
江黎尸体的出现将他推入深渊,可他还抱有一丝期望,期望陈桉不要那麽快知道。
五点半,陈桉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语气一切如常问他有没有吃饭,他真以为还能再拖。
“你……有没有什麽话要跟我说。”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期盼还有一丝难掩的心痛。
沈时逾的表情僵在脸上,太多的解释淹没在长久的沉默里。
说什麽?从哪里开始说?说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说我的父亲害死你的母亲,还是说我多麽狠心杀了很多人才走到你面前?无论哪个他都没得说。
他敢保证陈桉绝对会厌弃他,憎恶他。
沈时逾望向窗台,外边夕阳刚落还有馀晖,那就这样结束吧,什麽都不要解释,就当作梦一场,回到我们该走的路上去。
“没有,我没有什麽想说的。”
陈桉喉头滚动,心底的难过咽了下去,“好,那我也没有。”
最终沈时逾挂断了电话,双手撑住的木柜是购置的新家具,两人前几天还计划着要放点什麽,现在却只能载这几点轻飘飘的泪。
金冒跟何逗劝他赶紧离开,据推测专案组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加上这通电话,他几乎确认了今夜分离降临。
可他还不想走,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马上逃出这栋房子,脚步却不愿服从。南嘉叙说,消息是从他们内部传出的,所以即便江黎的尸骨没有被挖出,他们还是只能走到这儿。
太多股势力在他们之间周旋,有正有邪,此刻他穷途末路。
我要就这样被抓吗,就这样交代知道的所有?
要是被抓也许他还会来看我。
不,不会,他会恨我的,恨我欺骗他。可他也是爱我的,爱和恨可以抵消吗?如果不能抵消,他要是恨我会不会好受一点。
我会被枪毙吗?
沈时逾的手指插入发丝,痛苦挣扎都在这个平静的夜晚。
我不是有想做的事吗?我不是要结束被束缚的人生吗?我为什麽不继续下去?我应该继续下去,也许我们就都会轻松一些。
门把手向下按压,沈时逾兀然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