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灿左等右等,入了夜,星星都冒出来头,丛陌才急匆匆的奔回了府。
铠甲上还沾着泥,丛陌同他解释,"今日训练任务繁重,回来晚了些,我…早早便收得消息,只是…"
语气都不自觉快了些。
"早便"冷灿点起手指抵到她肩膀,推她出去,不让她进入屋内,"你可让他们传个话给我,而不是让我白白等那麽久,还有…身上脏的很,去洗个澡再进屋内。"
府内哪有人敢对丛陌这般颐指气使,一时看到这种场面,大家连气都不敢喘,皆等着丛陌一脚把冷灿踹飞的场景。
哪知丛陌只是挠挠头发,当真向後退下,站在台阶下面,"那我…去泡个澡,再回来可否"
"快些。"冷灿瞧她眼,"太晚了我会困。"
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屋内。
"快备热水。"李娘极有眼力见的喊道,她当下明白了以後府内即将变天,他们听话的主变成了今日新来的这位冷公子。
丛陌洗的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洗净身体,换了身干净衣服,挑衣服还挑了她许长时间,毕竟她那衣柜里,只有棕色和深蓝色。
当站到门口时,连敲门的手都在发抖。
"呼…"她深呼口气,手还没落下,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冷灿笑的欢喜,一把牵住她的手拉进去,"这般快,我等你等的紧。"
"怕,怕你困。"丛陌局促的站在门口,看着冷灿关上门。
"娘子。"冷灿叫这称呼叫的很为自然,像是他天生就该给丛陌当相公一般,"竟如此紧张。"
"不紧…"
"是因为撒谎骗我了吗?"冷灿歪过脑袋,从头顶开始,细细扫过她的容貌。
额头,眉毛,眼睛,鼻子……
哪哪都让他喜欢,哪哪都让他想念,他已经多长时间没见到过,能跑能跳能说话的丛陌了。
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你刚才在骗我,娘子。"
丛陌咬牙道,"我,没有。"
"你有。"冷灿向她迈步,"娘子在撒谎时眼神会很慌乱,看天看地,看左看右,总归是不看我,其实你早早便收到了我让你回来的消息,你只是故意不想回来,不想见到我,我说的对不对?"
"没有。"丛陌不敢看他,"我没有不想见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冷灿无奈的叹气,"算了,换个问题,娘子,为何安排我入主院"
丛陌声音一顿,被他带着思绪走,"府中不大,就四个院子,若是让你住在侧院,很为担待,你的兄长我也是安排在最大的那个侧院。"
"那你睡何处"
丛陌不假思索,"军营或是书房。"
"不和我一起"虽早就料到她的回答,但亲口听到时,他还是气的紧,
不仅不想和他在一起,还和一群男人住在一块,平白的让他嫉妒。
他越想越气,胸口上下起伏,"不行!"
偏丛陌什麽也意识不到,压根理解不了他的心思,"什麽不行"
"什麽都不行。"冷灿急道,"既然我们要成亲了,你就不能住在军营内,那像什麽话,若是传出去,别人该如何笑话我,笑话你,我不愿意此,我是你相公,你得依着我,你得听我的,你得处处安慰着我。"
他声音大,压的丛陌下意识小心翼翼的说话,"我们还未成亲的…"
“只是未办宴席。”冷灿左右瞧瞧,去桌上拿起两个杯子,往里面倒上些茶水,把其中一杯递给丛陌,“拿着。”
丛陌糊里糊涂的接过来,又被冷灿抓着手放在胳膊上,两人的胳膊交换了个圈,自己手里拿着的瓷杯又抵到了自己的唇边。
冷灿脸颊红扑扑的,“喝一口。”
丛陌见着他仰头喝水的动作,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也学着他的模样把嘴唇挨紧杯沿,浅抿了口。
“这是何意?”
冷灿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拽着她的手,牵她坐到木凳上,“交杯酒。”
“此寓意着我们成婚了。”
""丛陌被他牵着坐好,一时更为迷糊,"啥?咋就莫名其妙的…"
她从小没爹没娘,更没受过正统的教育,书还是进了军营,受到重用後才有机会请来先生教她认字,只知道成亲这个名号是相爱之人得到世人承认所需的礼仪,因着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相知之人,所以对于成亲的步骤一概不知。
"…喝杯酒就成了亲"丛陌不适应和旁人如此亲近,用力抽回手,搬着凳子往後挪了挪,"况且咱们喝的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