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声绵软的轻响,一支箭歪歪咧咧地飞过来,倒在地上,连箭靶子的边儿都没擦到,地上已经堆了好几支了。
“哎呀飞羽哥哥,我怎麽老射不中呢!”尉迟心儿跺脚娇嗔道。”
“应该这样拿箭,双手要有力,手臂擡高,对准靶心。你看好了——”
接着只听咻咻接连两声,先一只箭噔的一声闷响没入靶心的红点出,紧接着第二支箭呲啦一声竟将头一支箭从尾部直接破开丶撕裂,直到箭尖的铁口出无法再射穿,才掉落下来。
箭靶上只剩头一支箭的箭尖,没在箭靶里。
锦月来时正好看见这场景,不由惊讶于这高超的箭术。
“好俊的箭术。”锦月称赞。
尉迟飞羽与尉迟心儿看了过来。见是锦月,尉迟飞羽眼睛就冷了下去,拿起弓箭便对尉迟心儿说“走”,两人就转了身。
锦月被当衆拂面子,很是难堪,又气又只得忍耐着性子上前几步:“兄长等等!”
锦月说罢,一旁伺候的两个小厮都擡了擡头,眼神诡异地朝她和尉迟飞羽打量。
是眼线!锦月立刻猜想到。
尉迟飞羽停住,却只拿个背影对着锦月,冷冷道:“叫我何事?”
“我亲手做了些糕点给你送来,你尝尝看可合口味。”锦月温和微笑道,拿开食盒盖子给尉迟飞羽看。“虽然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可我确实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就随便做了些自己喜欢的。”
尉迟飞羽却只是馀光瞟了一眼。尉迟心儿见那食盒里的糕点个个精美,不由急道:
“飞羽哥,娘让你过去呢,说是已经给你缝制好了冬衣,让你过去试试。”
她一拉尉迟飞羽的袖子,拿出小妹子的娇嗔:“飞羽哥,娘为了给你缝制冬衣熬了几个晚上,身子也憔悴了,咱们早些过去让娘看看你穿着可合适。”
又对锦月道。
“锦月大姐应该不会介意吧,毕竟做衣裳可比做几个糕点辛苦多了,娘又是长辈,飞羽哥,咱们理应该先过去,娘看你穿着合适了,也可以安心歇息了。”
缝制冬衣比做糕点复杂得多,尉迟飞羽不再瞥一眼糕点,感激道:“娘费心了,咱们赶紧过去吧。”
尉迟飞羽这一声“娘”喊得十分感恩,锦月听得恨不能将他扇个耳光打醒——
那是害死娘亲的仇人,不是你娘!
“兄长!”锦月冷声叫住尉迟飞羽,“你若还感恩娘将你生下来的恩德就立刻站住,放开拉着你的手,将我的糕点带回屋里吃了!”
尉迟飞羽顿了顿,微微回眸馀光看来,隐隐含怒:“拿走吧,我不会吃你做的东西!”
“你!”锦月气咬牙,却也将这倔牛似的大公子哥没办法,只能眼看尉迟飞羽和尉迟心儿走远。
尉迟心儿不忘回头瞥来个胜利地冷笑。
绿影劝锦月:“大少爷已经被上官氏母女蒙蔽了心了,小姐莫要与他们置气了,伤了身子。”
锦月将一盒糕点轻摔在石桌子上,转身就走。
那头抄手游廊拐角,尉迟飞羽正与尉迟心儿要拐弯儿不见,还是忍不住回头来看了看锦月。
正巧看见锦月气得摔下糕点,拿了手绢擦了擦眼睛,仿佛是哭了。
“飞羽哥看什麽呢?”尉迟心儿不满道。
尉迟飞羽略有迟疑,说没什麽。
从上官氏处回来,尉迟飞羽重回院子中,见那盒子精心摆好的糕点。
蟹壳酥饼,桂花糖糕,芝麻卷儿。
竟都是他爱吃的。最惊奇的,是桂花糖糕没有放糖,他最爱吃不放糖的桂花糖糕。
难道,竟真是兄妹间的灵犀麽。
想起锦月离去时擦了擦眼睛,尉迟飞羽有些不安。
锦月在宫中发生的事他当然有耳闻,孩子丢了,本来是太子妃的名分也没了,刚才他那麽冷淡,只怕是伤了她,未免让她更加可怜……
尉迟飞羽想着,竟情不自禁竟走到了芳草院外。
周绿影正好看见他,大为惊喜,忙回身边往屋里走边说:“小姐,小姐,大少爷来了,飞羽大少爷来了。”
锦月正在看从前白氏留下的东西,闻言也很是意外,出门来迎。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