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然哼着小曲走进房间。
房间没亮灯,她也没点,摸黑解了衣裳,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有琴明月又蜷缩成一团,黑暗中都能依稀看见她团成了个球,观之真是楚楚可怜。
林燕然顿时有些心疼。
她赶紧打住,背过身去,强迫自己赶紧睡着。
第二日,有琴明月继续钓鱼,又是一条没钓到。
林燕然得知,偷乐了一回。
第三日,女皇陛下锲而不舍,吃罢早饭就提着鱼竿鱼篓去了河边。
林燕然装模作样在玉米地忙活了一通,等她一走,就鬼鬼祟祟溜到了镇子边缘,偷偷张望。
女皇陛下端坐在矮凳上,手持鱼竿,一动不动。
姿态优雅雍容,美丽的不似凡人,她一时看的出神,然后被沈琴心找来。
“林郎君,听说你钓鱼是个中高手,何不去教教主子呢?”
林燕然挑了挑眉:“沈大人,你可不要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主子要真钓不上来,自然会来请教我,没来请教,那必是把握十足。”
沈琴心被怼的哑口无言,暗暗跺脚。
这一天,女皇陛下再次空手而归,睡觉时又团成了个球,也不说话,也不央求,就是默默缩在被窝里。
林燕然的心,被这个画面戳啊戳,差点就没忍住先找她说话了。
可是她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女皇陛下来请教钓鱼技巧。
最后她熬不住,睡着了。
第四日,女皇陛下还是一条没钓到。
林燕然都要怀疑鱼群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吓跑了,搬家了?
更绝的是,女皇陛下到了这幅境地,依旧没来请教她。
林燕然暗地咬牙,好,你就倔吧。
第五日,女皇陛下黄昏时归来。
林燕然坐在她让人搭建的那个草棚里,磕着瓜子,十分悠闲自得。
等女皇陛下从她面前走过时,她装作好奇地问道:“陛下今儿钓了几条啊,这回可以喝到鱼汤了吧?”
有琴明月脸色立刻一变,神情黯然下来,默默低头,瞅着自己的鱼篓。
然后轻轻放下,轻轻道:“你自己看吧。”
说完便走了。
林燕然望去,那背影,甚是萧瑟,令她心头莫名疼疼的。
等有琴明月走出好远,她才想起来看鱼篓,扒开一瞧,里面空荡荡的,莫说有鱼,连根草都没有。
林燕然沉默了。
第六日,两人默默吃早饭。
饭罢,有琴明月问道:“阿然,你是不是还去地里?”
林燕然点头。
有琴明月也点了下头:“好,我仍去钓鱼,你记得早些归来,我等你吃晚饭。”
林燕然目送她离去,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背起锄头,往外走,等她走到镇子的校场上时,忽地扭头朝河边张望。
有琴明月身影茕茕,走过沙土地,径直来到河边,坐下,甩出鱼钩,然后便端坐不动。
林燕然收回视线,去了地里。
她锄了会儿草,又挖了几条排水沟,期间还喝了那对母女俩送来的茶水。
抬头,日头当空。
半天过去了,也不知钓到没有。
这个念头一生,忽地有些忍不住,起身,扛起锄头,往山坡下走。
又来到了校场。
有琴明月果然还端坐在河边,一动不动。
她默默看了会儿,忽然拐了个弯,朝山下走去。
不消片刻,便来到了河边,一步一步接近那个端坐的身影,她心里竟然有些紧张,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