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答案。”哈利说,声音闷在艾弗里颈窝处,“……我要滑下去了。”
艾弗里没说话,只是停下片刻,将身上的人轻轻向上扶好。
带有薄茧的手在动作时擦过哈利的腿,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遍及全身,呼吸乱了瞬间。
感觉到背上的人不再疼得颤抖,艾弗里才又继续前行。他走得有些慢,这大概是因为本身感冒带来的不适。
“下周就比赛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哈利说,看起来是没过脑子随意找的一个话题。
“你现在在担心这个?”艾弗里说,语气听起来不太美妙,他冷哼一声,“格兰芬多。”
哈利被他这一声冷哼弄得有些不高兴,干脆直接转过头趴在他另一边肩膀上不说话了。
也许是哈利的动作太大,察觉到异常的艾弗里侧过头,两双眼睛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相撞。
哈利慌忙移开,艾弗里也不紧不慢地扭回头,含着挑逗的音调嘲弄了一句:“这就生气了?”
哈利沉默不语,重新把头又埋得更深了一些,像难堪的小地鼠好不容易找到栖身之处,更小声地呼吸起来。
“你应该担心的是脚腕的伤,而不是还有一周才举行的比赛。”
艾弗里冷淡的声音传来,哈利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麽现在,把你的脑袋移开。”
艾弗里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耳垂染上嫩嫩的粉红,从哈利的吐息中挣扎开。
遥远的天边,星光黯淡,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
艾弗里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被夜风吹淡。
*
第二天是万圣节,也是宣布勇士人选的日子。学生们心浮气躁地上完了一天的课,匆匆忙忙跑去大礼堂参加万圣晚宴。
艾弗里在昨晚送哈利去医疗翼後,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被庞弗雷夫人强硬地灌下了一杯感冒药剂。
他清楚记得当时坐在病床上的哈利嘴角上扬的弧度有多大。
城堡外的天色暗了下来,空中飘起了小雨,烛光映照的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艾弗里坐在长桌旁一边听布雷斯和德拉科的闲聊,一边听着雨点轻轻敲打在魔法天花板上。
火焰杯已经被挪了地方,它此刻立在教工桌子上邓布利多的那张空椅子前面。
万圣节晚宴的时间似乎比往常要长得多,礼堂里的人不断引颈眺望,每一张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恨不得快点吃完盘子里的东西,赶紧知道究竟是谁被选为勇士。
终于,金色的盘子又恢复到原来一尘不染的状态,礼堂里的声音突然升高了许多。随即,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礼堂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
邓布利多两边的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看上去和大家一样紧张期待。
巴格曼笑着朝各个学校的学生眨着眼睛,而西尔维则是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了,火焰杯就要作出决定了,”邓布利多说,“勇士的名字被宣布後,我希望他们走到礼堂顶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过去,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他指了指教工桌子後面的那扇门,“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挥了一下。即刻,除了南瓜灯里的那些蜡烛,其馀的蜡烛都熄灭了,礼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朦胧状态中。
火焰杯放出夺目的光芒,比整个礼堂里的任何东西都明亮,那迸射着火星的蓝白色火焰简直有些刺眼。
大家都注视着,等待着……
不少学生在不停地看表……
火焰杯里的火焰突然变成了红色,噼啪的火星迸溅出来。接着,一道火舌蹿到空中,从里面飞出一片被烧焦的羊皮纸。
邓布利多伸手接住,火焰这时恢复了蓝白色。“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他用清楚有力的口吻说,“威克多尔·克鲁姆。”
“恭喜。”艾弗里笑着对身旁的克鲁姆说,这时掌声和欢呼声席卷了整个礼堂。
“谢谢。”克鲁姆没精打采地勾了勾嘴角,看起来他的感冒还没好。
艾弗里建议道:“或许你可以去一趟医疗翼。”
克鲁姆点点头,在掌声中起身去和邓布利多握手,然後走过那扇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掌声和交谈声渐渐平息了,现在每个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火焰杯上。
几秒钟後,第二张羊皮纸在火焰的推动下,从杯子里蹿了出来。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说,“芙蓉·德拉库尔!”
“是那个媚娃姑娘。”布雷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