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子
研讨会结束时,文南韵还跟高淮然确认,第二天的咨询时间。
她们选在下午四点左右,文南韵私心想,结束後或许还能一起吃顿饭。
临走前,高淮然喊住即将上车的文南韵,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别扭的说:“南半影的圈子太乱,你别信她。”
文南韵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双目含情般笑着回应,“我信你。”
上车时还和她摆摆手挥别,高淮然僵硬擡手,目送文南韵离开。
明知道南半影的名声有多响,高淮然还是没忍住提醒,她怕文南韵刚回国不久,不懂国内的娱乐场所,会被南半影带歪。
高淮然只是不想自己的心理医生,会去那种场所,再说了,文南韵还是裴锦蕴的未婚妻。
烦死了妈的。
前脚送完人,後脚把火气撒在景舒舟身上,“今天的闪光灯,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以前高淮然不喜欢闪光灯,是因为太闪了,又没什麽用,又阻碍视线,看着都烦,现在高淮然是受不了强光的,一旦被强光照射,都会有短暂的耳鸣。
这样的错误都能出现,景舒舟这个傻逼干什麽吃的!
又是闪光灯,又是南半影的学生,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当协会会长,高淮然嫌弃地看着她,“要不你辞职去种地吧。”
人蠢没关系,种地勤奋点也能有饭吃。
景舒舟自知理亏,也不跟她绕弯子,让高淮然之间开条件。
一看她这麽干脆,高淮然也直接提了,毫不客气,景舒舟听了眼皮一跳,这家夥是一点不瞒着啊!
第二天把事情办完,高淮然到文家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门口,这是文南韵选的地方,她们是私人交易,不是医院挂号。
佣人将她带到二楼的房间门口,敲门对里面的人说:“南韵小姐,高小姐到了。”
里面很快传来文南韵欢快的应答声,佣人和高淮然示意稍等便离开了,高淮然就盯着门口,脑子回想着日记里写的内容。
以前的心理咨询,高淮然并没有说多过分的话,不过就是看她们太吵,让她们回去重修,什麽叫尊重病人,这些人就在外面到处说她坏话,把她形容的多恶毒一样。
门很快打开,入眼是满脸笑容,眼中满怀欣喜,穿着日常服饰的文南韵,高淮然不敢多看,径直走向屋内的沙发。
文南韵也不恼她的无礼行为,努力压着嘴角关上门。
“我该怎麽称呼你呢?”文南韵突然客气询问。
高淮然怔愣挑眉,好似在询问她在开玩笑吗?虽然不知道文南韵葫芦里卖的什麽药,高淮然把选择权交给她,“随你。”
文南韵也不客气,煞有其事的说:“为了拉近距离,我就叫你的名字吧?”而後立即试探道,“淮然?”
“嗯。”高淮然是没辙了,心理咨询嘛,想通过喊名字与患者拉近距离的,又不止她一个,不过只有文南韵能这样。
被人去掉姓氏称呼,对高淮然而言太过亲密,只有长辈才能宽容分毫,其馀人敢得寸进尺,高淮然当场就能让那人闭嘴。
文南韵想让高淮然主动开口,她不知道高淮然的防备线在哪,怕触怒高淮然,又怕她不开口,“父母离婚,对你的影响大吗?”
其实这句话就触到高淮然了,父母离婚于她是耻辱,是千百万年都无法抹去的,每每响起,就能想到那些人,是什麽样恶毒的嘴脸。
都是小孩子,他们是家中宝贝,所以肆无忌惮谩骂高淮然,在阴暗潮湿的小巷里,被围追堵截,被他们压在污秽的泥水中,听着一声声的野种,没人要的玩意儿。
高淮然生在榕城,一个始终重视男孩的地方,她不过是因为父母没有感情,为了应付才活了下来。
从小因为样貌出衆,被周围人质疑不是亲生的,哪怕家里人清楚的知道,高淮然就是他们亲生的,也始终没有人帮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