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逃一般进了自己家,在待下去她要被?于夏冻感冒了。
于夏一路都没怎麽讲话,她冷着脸,掏出钥匙,开门?,开灯,留门?等郑韫进,头也不回地要往自己房间里钻。
“夏夏。”可惜郑韫不遂她意,在她加快脚步前叫住了她。
于夏已经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麽了。
她脚步没停,只差几步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郑韫问?出了接下来的话。
“药是你给我买的吗?”
“不是。”于夏否决了。
“公司没人知道我生理期,”郑韫笃定极了,“除了你,没有人会知道。”
“我不知道。”于夏再次否决。
“夏夏,”郑韫语气暧昧,“你说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于夏下意识去摸自己耳朵,摸到一阵冰凉。
郑韫笑得狡黠。
于夏垂下手?,不解地问?:“你想从我嘴里听到什麽回答?”
“是想听见我说我对你念念不忘,分手?三年?多还?记得你的生理期,还?是要听我说,”于夏勾了个很讽刺的弧度,“我贱得慌,上赶着哄甩我的前女友。”
郑韫浑身提着的气一卸。
那个郑韫忽然消失的日子?是两?人绕不过去的坎,于夏次次重提,回忆像利刃往胸口剜,提醒她不要重蹈覆辙。
提醒她,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夏夏,”郑韫语气带上几分恳求,“不要这样说自己。”
“南桥是座好城市,风吟是家好公司,我会一直留在这里……”
“和我有什麽关系?”于夏不耐烦地打断她,“你的未来规划不用告诉我。”
她转头回房间,撂下一句话:“不如规划一下请哪天的假不影响我和岑雪的工作推进。”
郑韫轻声说:“岑雪说让我明?天休息,正好连休三天。”
她也不知道于夏听没听见,门?在她面前合上。
于夏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耳朵,已经烫起来了。
有些事没能随着时?间推移变化?,比如郑韫生理期仍然在下旬,她还?是没能学会说谎。
*
周日上午,陈竹的电话就来了。
正常周末陈竹起码要睡到中午才起,今日不到七点就起了,急急忙忙去预约的美容院和理发店。
于夏接起电话,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时?间,皱着眉问?:“我记得你们约的晚饭?”
陈竹扭捏道:“我这不是紧张吗?”
“高考你都没这麽隆重,”于夏蜷缩起来,散漫回答,“搞得跟结婚一样。”
陈竹那头刚洗完头等发型师来,听完于夏的话紧张得直抖腿,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她,小声回:“这不是人家春心头一次萌动吗?”
于夏低低“嗯”了一声:“希望你有个好结果?。”
然後利索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後她却睡不着了。
南桥市的空气质量不如云城,晨起时?的风景自然比不上云城,高楼林立,层层叠叠犹如天际线,盖住天空风光。
媒体评价南桥是世界范围冉冉升起的经济新星,穿梭在内为城市添砖加瓦的打工人只觉得疲倦。
于夏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下来。
今日是陈竹见暗恋对象,不是她见,她没有陈竹繁复的情绪,洗漱完找了件上班常穿的衣服。
客厅安静得只有楼上邻居切菜的声音,砧板敲得噔噔响。
自周五谈崩,她和郑韫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碰面了。
郑韫请了假,连着周末休,没有她刻意制造碰面机会,于夏早出晚归,两?人同在屋檐下,竟也能一面见不上。
郑韫是在家的,她能感知到郑韫存在的证据,是浴室没干透的地板,或是半夜突然响起的开灯声。
可她们没有见过面。
于夏看了一眼郑韫合上的房间门?,收回视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