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林绿鹉无意识地皱起眉头,扯高了夏被,遮住脸。
钱一寰闭着眼睛,声音含糊不清,“好像有人在叫你。”
林绿鹉凭着本能回怼道:“是在叫你。”
钱一寰“哦”一声,接着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绿鹉你快点给我起来!几点了!……”张二花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势,将窗户拍得砰砰作响,缝隙里的灰尘都落了下来。
忍无可忍,林绿鹉捂着耳朵直起身子,暴躁道:“哪个没早课的大学生会起这麽早?又不是考试周!”
被子从她脸上缓缓掉落,林绿鹉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她瞬间恢复了神智。
她赶紧推了推还在赖床的钱一寰,“钱一寰快点起来!有人上门了!”
钱一寰揉着眼睛,掀开被子,坐起来,下了床,穿上拖鞋。
如此地一气呵成,林绿鹉看得目瞪口呆,窗户被拍得震天响,她赶紧回过神来,也下了床,趿上木屐,抓了抓头发,飞快跑去开门。
“来了,来了,别急!”
门一开,林绿鹉终于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她讪讪一笑,“二花嬢嬢早啊,您吃了早饭没?”
张二花盯着林绿鹉的脸,假装生气问道:“你刚才嘀嘀咕咕屋里说什麽呢?是不是在骂你二花嬢嬢?”
只要没其他人在的时候,林绿鹉说的是再标准的普通话,都称不上是口京片子。不识字的张二花当然听不懂。
林绿鹉笑得一脸真诚,朝气蓬勃说道:“我背诗呢!一天之计在于晨……”
张二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也好意思说这句话!我布都快要织完了,你这连房门都没开!”
钱一寰赶紧解围喊了声:“二花嬢嬢。”
钱一寰说的是本地方言,张二花一听,转眼一看就是这麽个俊俏的少年,她笑得满面春风。
後退一步,上下左右打量并肩而站的钱一寰和林绿鹉,张二花面上的笑容越来越不可说,笑得林绿鹉和钱一寰心里毛毛的。
“你就是绿鹉救回来的钱一寰吧,你好你好。”张二花说着,八卦心起,一个踮脚,探出头朝屋子看去。
林绿鹉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林绿鹉比张二花足足高一个头,将她的视线挡着严严实实的,张二花只来得及看到门前的八仙桌。
在外人面前,她和钱一寰必须装成一对小夫妻,这样能避免很多麻烦的。如果没有钱一寰做挡箭牌,凭着老旧的观念,林村长一定不会同意她分家。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是不能撑起门户的,或者说没这个资格,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刘绿鹉”的年龄也很适合结婚,不小不大,正好。跟“刘绿鹉”同龄没有读书的女孩子嫁人不在少数。
她说要和钱一寰成亲没人觉得奇怪,至于没有办任何仪式,那不是没钱嘛。
在她有实力掀桌子前,她和钱一寰的真实关系不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