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互相看了看,觉得有理。
“那另一队呢?”张大正急问。
“另一队,就是我们自己。”言锦目光扫过院中的村民,尤其是那些猎户和常年干力气活的村民,“我们不能只等着土匪打上门。要立刻开始准备,加固村口的栅栏,设置陷阱,收集所有能用的武器,锄头丶柴刀丶猎叉,都要打磨。”
“除此之外,”他看向陈笑棠,微微一笑,“笑棠姑娘,你精通机巧之物,村里现有的弩机,是否能够改良?比如,加大力量丶箭道,或者制作一些更易瞄准的装置?哪怕只是让射程远上十步,威力大上几分,关键时刻也能多一分胜算。”
于是一衆人的目光又看向陈笑棠。
陈笑棠上前一步:“可以,但我需要帮手。”
“而且光有我的弩机不够,”她转头看向张大正,“大正哥,村中猎户的箭,可否请你帮忙改良?”
“改良猎户的箭做什麽?”张大正疑惑地皱了皱眉,忽然他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麽没想到!”
“咱们打猎的弓是软了点,对付野兽还行,若是对付穿皮甲的土匪就吃力了。我家还有几根老木料,韧性极好!我这就去找老王头,他木匠手艺好,我们琢磨琢磨,看能不能改出几把硬弓来!”
这个提议让村民们看到了一丝切实的希望,气氛一下活跃起来。
几个平日里在村中领头的凑在一起商量了。
很快院中落单的只剩下言锦丶村长和陈笑棠。
“言大夫,多谢。”村长拄着拐杖上前就要鞠躬一礼。
言锦连忙将人扶住:“村长客气了,此事亦是言某报答救命之恩。”
“一码归一码,此事你对村子有大恩。”村长拍了拍言锦的手,忧愁道,“只是怕是来不及啊,万一土匪率先出手,官府却迟迟不肯为了我们这个小村子出兵……”
“村长安心,”言锦定定看着他,声音更沉静了些,“我会再写一封信。”
他没有多说林介白的身份,只是道,“他有门道,且约莫就在这附近,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我这就去写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去。”
村长沉吟片刻,重重一顿拐杖:“好!就按言大夫说的办!”
“来两个脚程最快的,立刻收拾了,带上干粮,连夜去县衙!”
“弓箭的事就交给笑棠和大正,其他能动弹的,都听安排,加固栅栏,准备滚木礌石!女人和孩子们,帮忙准备些应急的药。”
命令一道道下达,人群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夜色渐深,大石堡村却没有点灯。以防吸引土匪注意,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凭着月光和零零散散的灯笼照亮。
村口的栅栏被加高,削尖的木桩被埋设在必经之路上。张大正与陈笑棠一起蹲在火炉边,对着几张粗弓和一堆木料比划着,青霄拉着一个木匠在一旁打下手。
而言锦,则连夜回了山顶的瓦房再次给林介白写信。
宿淮唤了信鸽来,捧了各自放到言锦手边,道:“此事事关重大,师兄在这里怕是危险,不如我留下与林师兄汇合,师兄先离开……”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言锦堵了嘴。
言锦用牙齿磨了磨他的唇瓣,气笑道:“说的什麽混账话?出去别说是我带大的。”
他将信件裹成条塞进信筒里绑在鸽子腿上,才又道:“放心,会没事的。”他对着宿淮眨了眨眼,“我保证。”
言锦此人,不轻易许诺,但凡正经说出口的,都能做到。
他做完一切,身子便软了下来,向後靠进宿淮怀里。
宿淮连忙伸手接住他,掌心贴在他微凉的手背上,感受到他整个人的体温和重量都被自己拢在怀中的刹那,心头像是被什麽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累了?”宿淮低声问,下巴轻轻蹭过他额角。
言锦没说话,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闭着眼在他怀里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烛火在他纤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宿淮收拢手臂,将他圈得更紧些,唇角绷得笔直,心中仍然有些不安。
土匪凶悍,他倒没事,但他担心言锦村子若出事,这人必然第一个挺身而出支撑着所有人。
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
他低下头,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言锦的耳廓,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一颤。言锦没有躲,反而微微偏过头,将脆弱的脖颈更清晰地暴露在他的气息之下,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许和纵容。
宿淮的吻便落了下来。从耳後到颈侧再到下颌,每一次触碰都极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言锦被他圈在怀中,仰着头承受,喉间溢出极轻的喘息,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宿淮腰侧的衣料,将那平整的布料揉皱。
“言锦……”宿淮的声音喑哑得厉害,低垂着眼眸,带着滚烫的呼吸,烙在言锦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