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後还是拍了,没什麽其他原因,只能说,他到底是个善良的资本家。
“资本家”上岛了,发现岛上的人大多工作消极,生活却很快乐,纪青旬在这里按照当地人的生活作息过了半个多月,在一家咖啡店停留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谈论江有轨的名字,心尖不受控地颤了颤,通上网的时候才意识到,江有轨原来有这麽高的热度。
屏幕里的人五官精致,气质干净。
出现在公衆视野的江有轨,永远笑容得体。
但他没由来从那得体的笑容里看出一丝疲惫。
批评和夸赞一同出现,承受不住的人注定痛苦。
因此在得知某个活动现场会请江有轨的时候,他犹豫了下,到底是回去了。
会场的江有轨一身高定,和周围人谈笑风生,看起来比之前更……漂亮了,也更夺目,这很好,特别好。
他看在眼里,安安静静走完活动,回尚榕的公司,把一段时间积攒的工作处理了,期间靳千传来找他——她父母让她带了礼物,送回来的时候被人拍到了。
靳千传坐在沙发上,刷着满屏的谣言,有些无语道:“好烦,你怎麽处处被人盯着?这下好了,卢瑟又要生气了。”
卢瑟,她的那个洋崽子男友。
纪青旬无辜耸肩:“不知道啊,你不如去问问那些人,是不是圈子里没有什麽事情可以发了,所以才盯我盯得这样紧。”
靳千传没有空理他,因为她的小男友看见了,开始闹脾气,她在哄……没哄好。
“啊啊啊!纪青旬!!都怪你!”
纪青旬拒绝背锅:“等等,照片是你要发的,人是你要来的,我全是被迫的,你怪我做什麽?”
靳千传瞪他一眼:“死直男!活该单身一辈子!!”
“你说错了,我是弯的,後面那句也不成立。”
靳千传看着他,冷笑:“很难想象。”
纪青旬淡淡道:“不劳您费心,慢走不送。”
“……”
忙完工作,纪青旬又跑了。
陈远一通电话打来的时候,纪青旬已经落地几千公里外的地方了。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在咆哮。
纪青旬一脸淡然地上车,一路敷衍,答应过两天就回去,这才挂断电话,到达住宿的地方,继续他的无人旅,直到被秦礼的发疯打断。
当天要回尚榕,纪青旬磨磨蹭蹭,收拾东西花了近两个小时。
期间为了减小影响,特意选的红眼航班,但到尚榕的时候还是被围住了,也不知道一群人哪里来的消息。
好在陈远有先见之明,几个保镖护着他,这才拦得住。
车上,陈远只是简单和他说了下,接下来的几个活动暂时被取消了,两个代言要暂停合作。
陈远见他始终不说话,以为他深受打击,安慰道:“不是什麽大品牌,不用太放在心上。”
纪青旬这才回过神,眨眨眼说:“我是在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在那边待着,起码没有这麽多人蹲着我。”
说完他指了指後边:“後面应该有两三辆在跟。”
陈远愣了下,回头看了看,坐正後黑着脸骂了一句脏话。
当晚还是回了纪青旬尚榕的房子,纪青旬很无所谓,反正也没什麽,叫他们拍也写不出来什麽东西。
但陈远气得不轻,一路骂骂咧咧。
坐下来之後还在骂,纪青旬给他拿了一瓶水,反过来安抚他:“好了,反正好久也没这麽热闹过了,权当看笑话吧。”
陈远看着他:“你就一点不在乎?”
纪青旬和他对视,两秒後偏过头,窗外夜色浓重,遮不住他眼中的疲倦与无奈,“其实我在想,还不如就这样退了得了,到现在,感觉挺没意思的……”
陈远沉默半晌,张口大骂:“纪青旬,你就是个怂蛋!!我以前从没觉得你这麽软蛋呢?
你喜欢江有轨不敢去追,也怪我,说你两句你就往心里去了,跑到国外躲起来,结果还不是偷偷给人送剧本?!
现在工作出一点事情你就又想跑!你不是知道没什麽麽?官司打起来你又不会输!我真是搞不懂了,你在怕什麽?!
你就会躲!躲到天荒地老,躲到人江有轨找新对象,躲到全世界把你忘光,躲到死算了。”
纪青旬被他骂的愣了一瞬,半晌才笑着说:“吓我一跳。”
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叹口气,无力且无奈道:“那能怎麽办呢?我是害怕,我怕人言可畏,我怕无人信我,我怕把人逼急了被恨,我知道这些事情的概率很小,但能怎麽办呢?”
陈远看着纪青旬的脸,良久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在家好好想想,最近先别乱跑,一群人吃饱了撑的,等事情平息了我再给你电话,到时候咱们再说。”
陈远走出去,房子里又只剩下纪青旬一个人,浓重的疲倦和无奈压在身上,最後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在空荡的房子里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