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他妈!多管闲事!没有你!我早就!成功了!”
晁平没料到自己用好心换来了打,在第七下下来之前,果断起身压制住她道:“你知不知道好歹?没有我你早死了!”
“我死我乐意!碍着你啥了?”
“废话!是夫妻不是?你是不想活了!我还想呢!”
“那你去跟他说啊!在前厅你咋不说?卖了我!你继续当你的五爷!”
雀儿的脸哭得跟调料盘一般,且急丶且恨丶且怨丶且悔。急的是错失良机,复仇遥遥无望;恨的是自己无能,既没力气也没手腕;怨是对着晁平,自从他来,她的生活就仿佛乱了套;而至于悔,其实也是对着他的,她何尝不知无论得手与否,他都难免会受她牵连,奈何一急起来,便什麽都顾不上了。
晁平见势如此,再有火也无处发了,反而贴心地投了条热毛巾给她,半晌瞧她哭得差不多了,只呆呆地缩成小小的一团,这才敢靠近些,像喂小猫似的试探着问:
“到底咋回事?咱俩能不能好好说说?”
“……说啥?”
“那暂在前厅,你真想行刺大当家的?”
“……嗯。”
“为啥?”
“……他杀死了我爹,我想报仇。”
突如其来的真相令晁平的心猛然被攥紧,忍不住继续问:“啥时候的事?你是咋知道的?”
“……事,是我六岁那年出的,知道,是十二岁,他跟三叔背地里念叨,被我听见了。”
晁平既惊骇又心疼地望着她,奈何说出的话却怎麽听都像埋怨:“这麽多年都忍了,咋就忍不了这一天?自个儿拿着个刀就敢往前莽,不怕嫁衣穿半截儿变寿衣吗?”
雀儿别过头死盯着墙角不语,心说但凡老天有眼,该穿寿衣的人就该是白中夫,而不是她。
晁平干坐着没法儿思考,于是下炕洗了毛巾,捅了炉子,另坐了壶水,烧熟後自个儿先喝了一碗,想到雀儿哭了半天,必定口干舌燥,便也热热地给她递过去一碗,看她一小口一小口都喝净了,这才半拉身子背对她,重新上炕。
“雀儿姑娘,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往後再打哑谜也没意思。我之所以上山,就是为救那三名人质出来,这我承认。包括跟我上山那几个人,除了高个儿是我在和尚帽的弟兄,其馀那仨就是铁杆儿的解放军。我知道这事难办,上山这麽久了,要不是你,我一点进展都没有。所以我想求你帮我一把,如果有啥是我能做到的,你也尽管开口就是了。”
雀儿拿馀光扫了他一眼,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咋救啊?三个大活人,说没就没,还不一眼就被发现了?再说如今那地方归你管,真出了事,你头一个跑不了。你是不想活了,我还想呢。”说完看晁平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自个儿也怄笑了,“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帮我插了白中夫,他一死,绵羊峰就是我的,到那时你想放谁就放谁。”
“行。”
雀儿擡眸一怔,“你走脑子了吗?”
“当然,但我话说在前头,你不许再顾头不顾腚了,宁可多绕点远,也比命丢了强。”
“你才顾头不顾腚呢。”雀儿理不直气不壮地回嘴,思路却是顺从地跟上了他,“那你说,咋个绕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