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朔之山,神桃树下。
一个粗布白衫的男子正从土地里挖出自己,他一边挖一边嘟嘟囔囔,“该死的地府,办事都办不好,就应该叫後土娘娘把地府埋了。”
这麽一翻折腾下来,他总算把自己从土里挖出来,虽然出场不太好,但也总算是重见天日。
陈问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其中还暗含淡淡的桃花香。
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陈问循声走去,在神桃树後发现了潺潺溪水,心下大喜,当即不管那麽多,脱下衣裳下去洗澡。在地府这麽久,可是一天都没洗澡,他总不能在忘川河里洗吧。
“我长得居然这麽好看,唉,真是天妒蓝颜啊。”陈问在水面上自恋地欣赏自己的脸。
洗的差不多後,他转头想回岸上穿衣,却见岸边坐着一个人。
“这位君子你谁?观人隐私有点不礼貌了吧。”陈问懒洋洋地问道。
男人生得慈眉善目,看着二十有馀,一袭白衣,一双新月眉,一眸春水,桃羞杏让。
“小僧法号为虚白。”虚白回答道。
陈问的目光落在他头发上,“带发修行?”
“正是。”
陈问正脸问道:“你这淫僧偷看我洗澡,该罚,是哪个庙里出来的?”
虚白平静地回道:“小僧出自钟山寺,刚刚一直在闭目,况且你我都是男子。”
陈问胡搅蛮缠:“那又如何,小爷我可是断袖。”
“这……”虚白的脸一下红起来,匆忙闭上眼,“对不住。”
陈问笑着从水里走出来,“你这和尚真有意思,随意诓你一句也信。”
虚白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递给他,“你的衣服脏了,穿这个吧,新的。”
他刚刚从土里刨出来,身体洗干净了,可衣服上还都是土。
“多谢虚白小和尚了。”陈问大大方方地接过来,这样他有衣服穿,小和尚也能积功德,何乐而不为。
陈问三两下穿好衣服,只是衣服有些宽大,“小和尚你可以睁眼了,我姓陈名问,现要下山去,你要一起吗?”
虚白点点头,陈问才嬉皮笑脸地揽住他的肩。
但这山真是荒山,方圆几里都无人烟,走了快一天才看到一处城门。
陈问走得气喘吁吁,这新身子他还不大适应。反倒是虚白,看着柔柔弱弱的出家人,可却是气不喘脸不红。
“小和尚,你练过啊。”陈问瘫倒在酒楼里的椅子上,连喝了两大口茶,“这茶,没有灵山白芽好喝。”
虚白道:“小僧行万里路,这点距离不足挂齿。”
陈问只喝着茶,没点饭吃,虚白贴心地问道:“陈施主可要垫垫肚子?”
陈问砸吧着嘴,他倒想试试盐味甜味,只是这身子不是真的,吃了不能消化反而会有不良反应,只能借口道:“我身无分文,吃一杯免费的茶得了。”
虚白拿出些银子放到桌上,“不必担心,想吃什麽叫小二来便是。”
“你这和尚,莫不是看上了我?还是有事想找我帮忙,这麽一点点贿赂可不够。”陈问一副奸商的模样。
虚白连忙说:“出家人不可动情,请施主莫要口出狂言。”
陈问笑眯眯道:“虚白又认真了,罢了罢了是我不对,我现在不饿,收回你的银子罢。”
虚白默默拿回了银子。
这酒楼吵闹,从中还能听到些最近流传的江湖传闻。
“你听说了吗,钟山寺有个大师被人杀死了。”
“死状可凄惨了,据说是被五马分尸而死。”
陈问只觉这钟山寺有些耳熟,细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虚白,钟山寺这不是你修行的寺庙吗?”
虚白道:“正是。”
“你可知他们口中说的是谁?”
虚白没有回答,但陈问又实在八卦,转头问道:“两位兄弟,你们口中的大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