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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金短银(第1页)

缺金短银

角落里那个仿若早就断了气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艰难地用露出白骨的手肘撑起身子,将被鞭打了无数次的背脊靠在墙上,疼得到吸一口气後慢慢支撑着,用背部摩擦着墙面借力慢慢坐起来。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细缝,透过被血液和汗水粘住的睫毛。看向门外,静候着那个来看望他的人出现。

会是谁呢?

捧在掌心里长大的掌上明珠,还是从他还是九品芝麻官开始就跟着他一路走到後来的糟糠妻,还是某个和他在官场上不对付的老头……

可是,家都被抄了啊,他的亲眷全部都被遣散了,为奴的为奴,充军的充军,他哪里还会有什麽家人来看他呢?

可能会出现的人被他一一在脑中掠过,直到——

“常年,老师来送你最後一程。”

啪嗒,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掉了,苏常年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慌,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忽然被人抓到了地面上,被太阳光一晒就仓皇失措地四处逃窜,他突然用被铁链铐住的双手捂住脸,一个劲儿往後缩,可是後面就是墙壁,他避无可避。

他想将自己藏起来,藏在干草丛里,藏在地缝里,哪里都好,就是不要以这副样子暴露在周孺彦身前。

入狱以来他吃尽苦头,盼星星盼月亮盼谁来看他,都从来没有盼过周孺彦,因为比起周孺彦不来看他,他更害怕老师来看他。

就在他仓皇躲藏的时候,肩膀被人倏地摁住,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拍他後背:“躲什麽,你十几岁的时候在街边卖身葬父够不够丢脸,那会儿那麽丢脸,老师不也照样看见了吗?”

这个牢狱里,滋长着所有阴暗腐朽的东西,光是看着周孺彦站在这里,苏常年就已经觉得难受得要窒息过去。

“走,走!周大人,走!离开这里。”苏常年还是抱着头,一个劲撵人,他不想用这副样子面对周孺彦,这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我很快就走,就是赶在今天来看你最後一眼,这些年你一直以学生的身份自居,但我自认为没有教过你什麽东西,所以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你的老师,但是我也很欣慰,看着一个风尘仆仆贫困潦倒的小孩,跌跌撞撞走到後来,尽管走岔了路,但这一生,也站在高处俯瞰过下面的风光。苏常年,安心走吧。”

看见面前人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周孺彦也不愿意待在这里看他难堪,起身走了。

听到脚步声渐远的苏常年终于从脏污的手掌缝隙中最後看了一眼这位改变了他一声命运的人,他挣扎起身,压抑着哽在喉头的抽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那消瘦的丶渐行渐远的背影扣了三个响头,呢喃道:“老师,珍重。”

在多次改良和游说後,周孺彦的土地变革开始在南方几座城池试行。

李祝酒忙着筹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宫里的开支被缩减後节省出来的钱被送到战场如流水一样被花了出去,眼看着不日就要见底,那些大臣在掏了几次钱之後,竟然开始起早贪黑地走路上下朝,马车也不乘了,平日里有个什麽聚会需要露面啥的,更是穿得朴素得不行,那生活水平都快要和平头百姓一个标准了。

对此李祝酒表示,朕都懂,你们不就是在装穷吗?

而他也很好地搜刮了可用之人的腰包,比如虞远,周孺彦之流有求于他的,他几乎快扒掉人几层皮,钱紧巴巴地凑了又凑。

在李祝酒又一次写信催张寅虎滚回家来的时候,他不禁发出了灵魂拷问:“之前送出去的十几封信加上几道圣旨,张寅虎怎麽说?”

拾玉冷汗涔涔,对上天子平静的侧脸,总觉得平地起阴风,吹得他汗毛倒立,用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去瞥坐在一边研墨的贵妃。

贺今宵接过眼神,从善如流地回:“一概不回,大概是没看见吧,打起仗来,兵荒马乱的,信送到哪里去了也不好说。”

写字的笔停下,李祝酒侧头看了贺今宵一眼,那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说这话你自己能信吗?

“能想到的筹钱的办法,我都想了,能扒的皮我都扒了,连铁公鸡我都拔了几只了。张寅虎再不撤兵,南北两头都难以为继,到时候两头都输,还不如撤一边保一边。”李祝酒说着,继续奋笔疾书,写的全是催张寅虎这个傻大个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贺今宵将砚台扒拉到一边,撑着脑袋看李祝酒那写得特别丑的毛笔字,小声道:“之前跟我去打仗的时候写那麽丑还被晏母批评来着,现在当了文盲皇帝,还真跟你这字适配上了。”

这话又惹了一个眼神飞刀,李祝酒将毛笔挪开,露出被袖子摩擦了不知道几次的字,理不直气也壮:“看得出是个什麽字不就好了吗?写那麽好做什麽?”

“我竟然快被陛下说服了呢。”贺今宵的尾音挑起,故意逗人玩儿似的:“这个字怎麽回事?这里不许睡觉,赶紧叫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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