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後背一阵森寒,他猛地侧身闪避,一个石块擦着耳边过。
“找我就找我,别动她们。”李祝酒又是单手撑着窗跳了进来,拍拍手上的灰,直视阿巴古。
柳青叶见状,扶额道:“怎麽又回来了?”
一刻钟前,废井里。
冷静下来的李祝酒一边思考跟着刘姨来的那个人会不会找不到他恼羞成怒伤害柳青叶她们,一边又在想北戎人到底为什麽要找他?
他明明是孜须的皇帝,谁会知道他不在皇宫里……
李祝酒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心跳加快,他忽地坐直身子,袖子下的手握紧了拳。
贺今宵自刎于皇宫城墙上的那天,他自宫中出逃,後孜须回援,北戎撤兵于城外,从此停止进攻,任由孜须完善防御工事。
他想到了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
李祝酒目前已经进入了第三个剧本,贺今宵有没有可能也进入了,并且这次的身份和他是对立的。
譬如,北戎人,还是能说得上话的高层。
如果是这样,那麽跟着刘姨来找他的人就有了解释,那人一个人来的说明是低调行事,如果贺今宵还活着,并且成了北戎人,那麽肯定会派人来找他。
而北戎在孜须没有根基,他地位不低的话,来打仗的途中找人很奇怪,所以只能让信得过的人悄悄寻人。
但是,也并不排除其他危险万分的可能。
时间回到眼前,李祝酒冲柳青叶道:“担心殃及你,所以便回来了。”
四喜也哼哧哼哧爬着窗进来,看着一屋子剑拔弩张,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阿巴古见情况陡转,也消了火气,掏出那图像一瞧,果真对上,于是又将那银子扔给刘姨:“人找到了,钱还你。”
带着那点微妙的希望,李祝酒和四喜两人跟着阿巴古一路下山。
山里的路崎岖不平,走得李祝酒几次都差点栽跟头,眼见天色渐浓,阿巴古不想耽搁时间,步子越走越快,其馀二人碍于这人手里的刀,只得快步跟上。
天色又暗了些的时候,他们穿行在一处荆棘丛生的小路,阿巴古见後面人落下,放慢速度和李祝酒二人齐平。
三人就相差不远地走着,忽然,嘎吱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就齐刷刷挨擦着树枝和树叶掉下了个土坑。
泥土松散,没有风化,一看就是新挖的,借着微弱天光,李祝酒往上看,就瞧见洞口不算高,但是以他的身高伸手触不到地面。
耳边只剩下林间小动物的跑跳嘶鸣,还有阿巴古惊天动地的咒骂声。
“草他娘的,哪个杂种干的!”
话音刚落,那洞口处探出两个人头,其中一人道:“闭嘴!给老子安静点!”
阿巴古一听这口音就不对,这他娘的不是自己人吗?
李祝酒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觑了阿巴古一眼:“怎麽回事,你们内部还搞这出?”
“我,我也不知道。”阿巴古挠着头,心道难道是王上见他太久没完成任务,坐不住了,派了其他人来吗?
但是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张巨网兜头而下,将里头三人罩得严严实实,阿巴古被网住,更着急,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孔,怒骂:“你们他娘的瞎了眼了是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是王上的人!你们是谁的部下?”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沙朗将军的人,将军就是要拿了你去,看看你最近在搞什麽鬼?老实交代,你找的这是什麽人!现在不说,就等着到了将军面前去说吧!”那洞口的人吆吆喝喝,态度奇差。
阿巴古来了脾气,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好歹是颜襚的部下,沙朗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竟敢公然抢人!
他回骂道:“沙朗这个狗东西到底想干什麽?连王上要的人也敢截,他这是想造反吗?”
上面人跟着骂:“沙朗造不造反我不知道,颜襚算什麽东西,带着草原精兵强将光吃喝拉撒了,这麽多天了不准出兵,他算个几把王!孬种,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