胚胎嘛,连亲妈都还没见过的年纪。“想吃什么,点吧。”郁桥接过菜单。郁桥合上菜单。郁桥再次打开菜单。王三柱:“你该不会不认识字儿吧?”郁桥无视三柱发来的嘲笑攻击,对服务员勾了勾手指头,然后用手指头指了指菜单上的某张图片。服务员立马了然,在点单智能机上把这道菜加入购物车。郁桥又点。服务员加菜。再点。再加……三柱起初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坐在对面淡定地喝水,心里暗暗嘲笑这小傻子还挺好玩儿的,又回到了当初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直到服务员对他说:“先生,一共一万六千八百七十二元,请您先预付一下哦。”三柱表情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郁桥:“你……你是猪吗点这么多?”郁桥第三次翻开菜单。三柱摁住他,哭唧唧:“我是猪,我是猪还不行吗?少爷,别点了,奴才荷包伤不起啊。”郁桥这才把菜单合上。这顿饭,把王三柱吃得肠子都悔青了。“本来就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债,能不能节俭点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三柱的循循教诲对郁桥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甚至还发现,郁桥吃的虽多,筷子怎么停也停不下来,但吃相极其优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息。这在以前的郁桥身上是绝对看不到的。没办法,郁桥是在偏远农村长大的。倒不是歧视农村孩子,只是养起来难免糙一些,和城里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肯定是有区别的。现如今,车祸后醒来的郁桥,仅仅是坐在对面,就好像是个金贵的主儿。像个小皇帝似的。就是身上那套皱皱巴巴的病号服不太配他的气质。郁桥吃得慢,吃了很久才饱,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问:“为什么欠了一屁股债?”三柱冷哼:“撑住,告诉你几个不好的消息。你的代言掉了,经纪公司那边也要和你解约,而且两边都要你支付违约金。”郁桥无辜且好奇:“朕……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当然。你不会连殴打群演的事情也不记得了吧?”郁桥在脑子里检索“群演”二字,没检索出来任何信息来。三柱见他一脸茫然,彻底被打败了,捏了捏眉心:“算了,这件事回头再和你说。先带你回去办出院手续吧。”两人一前一后起身,准备收拾东西离开餐厅。然而就在这时,郁桥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低头定睛一看,竟是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儿正仰着小脑袋站在他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通红通红地望着他,似乎有求于他。“夭寿,哪儿来的小乞丐?”王三柱惊讶道。小女孩儿长得很漂亮,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五官生得极为标致,只可惜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脑袋上还戴了顶打了补丁的帽子。很难想象,这样一家高级餐厅,竟然会跑进来这样一个小孩子。别说高级餐厅了,平时大街上也难见到这样的乞丐了,怎么回事?王三柱的第一反应是去找餐厅的人解决这个事,郁桥不一样,他弯下腰,和女孩儿对视。随后,他轻轻地问:“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女孩儿的眼睛瞟向餐桌上吃剩的食物,弱弱道:“哥哥,我饿……”郁桥拉开旁边的椅子,拍了拍。女孩儿的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抬起手背抹干净眼角的泪水,爬上椅子,荡着腿开始吃东西。王三柱觉得今天真是怪的很,郁桥突然失忆和转性也就算了,青天白日的,竟然能遇上这么丁点儿大的乞丐。这要是新闻报道出去,怕是要成为社会热点话题。“waiter,来,再加两道甜点。”王三柱说。乞丐小女孩儿吃得很认真,但她不肯回答郁桥和王三柱的任何问题。叫什么名字?不回答。多大了?不回答。哪里人?不回答。爸爸妈妈在哪儿?还是不回答。王三柱都无语了。郁桥还好,他看向对面的男人:“三柱,继续说说我欠债的事。”一聊到这个,王三柱就又崩溃了,说的时候几乎涕泗横流。郁桥听得很仔细,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是这样的——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娱乐圈三线小演员。所谓演员,郁桥的理解就是戏子,至少在他上一世是这么称呼的。而三线小演员,就是有点红但是红的也不多的演员。原主本来声誉挺好的,但也不知怎么的,最近一段时间频频闹出一些负面丑闻,比如耍大牌、随地吐痰、文盲、演技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