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念头如黑暗里的蛇在吐着信子。
傅从宵蜷进树洞里,冷漠地等待着那些想法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雁滑翔而至,背上还站着小夜莺。
两人玩得很是愉快,互相啁啾几声,愉快作别。
小夜莺蹦向蛇洞,准备喊醒他一起下课,却看见那条蛇安静地打量着自己,不再主动凑过来。
从下课,一直到回寝室,傅从宵都再也没有说过话。
商晞心想,他又变成臭臭脸了。
有什麽好生气的,一生气连话都不说了。
再邀请对方一起去食堂,那人也冷硬拒绝。
“不要。”
“别跟着我。”
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商晞停在原地,没再哼着歌跟过去一起走。
傅从宵一个人走了几步,发觉身後是空的,回头看。
商晞已经没了身影。
两人都不知道在较劲什麽。
傅从宵独自吃完饭,在实验室忙到晚上十点,披着夜色回了宿舍。
手机一直安静着,一条消息都没有。
他跟自己说,也该冷静一下。
总不能拿个鸟笼子把唯一的朋友锁起来。
眼镜蛇在昏暗里游入生态室,仰头去听夜莺的歌声,房间里一片安静。
他瞧见有毛团子停在枝头,察觉动静时扑棱着飞了过来。
蛇嘶嘶两声,鸟直接开始叽叽喳喳地数落他。
骂了半天没解气,一口叼住他的尾巴,用力嚼嚼嚼。
眼镜蛇莫名其妙:??
我们不是在吵架吗??
夜莺一边嚼尾巴一边看他:哦,所以呢??
下一秒,蛇尾抽了出来,冲着夜莺屁股抽了一下,差点让它像球一样连滚好几圈。
商晞:……!!
不是!!你脾气哪里那麽大!!
它飞起来,作势又要落在蛇脑袋上,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
商晞原本要摔进草丛里,他心想沾到草泥也都要蹭到傅从宵身上,把他弄得脏兮兮心里才痛快。
下一秒,夜莺被蛇尾卷住,然後缠得有些紧。
小鸟茫然地叫了一声,不确定自己是要被勒着还是会被吃掉。
可那条蛇仅仅是缠住它,许久都没有放开。
他隐隐约约觉得,那人在抱着他。
别扭地,不肯承认地,紧抱着不肯松手。
小夜莺被蛇盘成瑞士卷里的奶油夹心,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冷,後来渐渐觉得对方暖和起来。
它不挣扎,反而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那我毛绒绒的,他喜欢抱着也是蛇之常情。
喜欢就多抱呗,我就这样眯一会儿。
第二天再醒来时,傅从宵不辞而别,给他桌上留了一份蔓越莓三明治。
商晞咬了一口,心想如果这算道歉的话,我勉强接受好了。
两人再也没聊过这件事,直到运动会如期而至。
学校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终于从高等学府变成学生乱窜的闹腾地方。
广播员卖力呐喊,教练们一个个都等着看稀奇。
学校的几个体育老师都是从省队国家队过来的,早就开过眼。
纯人类的跑速极限早就在无数场比赛里被验证过,但是这些基因觉醒的学生,随便来个初中生都可能是奥运级别的水平。
也正因如此,大部分国际赛事开始秘密验血,禁止特殊人群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