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气息锁着神经回路,如链条般牵引着,让他每一秒都被迫关注那人走到哪里,有什麽动静。
林山砚大概率是来还车钥匙的,孟独墨心里清楚。
但理智和逃生本能是两回事。
生物学层面的天敌站在自己的背後,捕食般长久凝视着自己,会烧灼远古基因里的战逃反应。
孟独墨平时点到为止,今天下手略重,呼吸始终不太自然。
战逃反应像烛火一样,细密地烧灼了四十分钟。
有某个瞬间,他都想吩咐其他人自行训练一会儿,自己直接打个电话叫那家夥滚远一点。
男人觉得有点好笑。
他居然和天敌谈了半年多恋爱。
也难怪每次上床都失控到像要草死对方。
两人再一碰面,都演得像没事人一样,仿佛在拍什麽文明礼貌宣传片。
孟独墨的衣领胸口都被洇出深色痕迹,下颌也挂着汗。
他像狩猎後的豹子,有种不自知的餍足神色。
林山砚不动声色地看着,脑海里的念头一个比一个荤。
“孟警官,我来还钥匙。”
“辛苦林检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刚好有两个卷宗要确认下修补细节。”
林山砚不太乐意。
他对孟独墨有意见。
这人先前在车里耍流氓不道歉,自己跟别人加个微信还臭着个脸。
但孟独墨说的是,去办公室。
林山砚答应了。
两人走在寂静昏暗的走廊里,能听见皮鞋踏过地砖的清脆脚步声。
孟独墨很久没有近距离接触天敌,谈恋爱那会儿培养的亲近放松感早没影了。
他今天被这只隼盯了快一个小时,心里一直有股无名火。
偏偏林检还是西装革履的检察官打扮。
银衔帽子压着发沿,深黑制服配酒红色领带,凤眼里清冷疏远,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孟独墨无名火更甚,但没地方发泄。
他还得礼貌地谢谢人家过来送车钥匙。
“林检还亲自过来一趟?”
“顺路,有个经侦案子要过来确认。”
两人又无话了。
从操场到孟独墨的办公室,一共要走十五分钟。
林山砚并没有察觉对方的躁意,离开走廊时多看了一眼。
这里也合适。
操场上人声鼎沸,楼上隐约有会议的广播声。无人走廊里……
林山砚不满起来。
无聊的幻想确实不犯法。
但退一万步讲,孟独墨耍流氓也不是第一回了,今天就不能强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