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医生戴好口罩,准备给自己的小房间消毒。
他关门前瞥了一眼。
“哟,你自求多福。”
萧吉感觉自己要被小时代淹没了。
LoroPiana羊绒大衣,Brunelloelli真丝衬衫,还有貂——到底是哪个留子会在纽约穿貂!!
他费劲地把那些衣服领带袖口腕表都扒拉进衣柜里,塞不下的就全都怼回箱子里放床底下。
够用了,虽然身上没钱,但是出去social的时候穿着这些还是挺能唬人。
腕表钱包什麽的,到底是爸妈买的心意,也舍不得卖二手套现……
实在不行套现吧。
然後是第二个箱子。
蟹粉罐头,好东西,可以拌面。
真空盐水鸭,好东西,可以拌饭。
光明邨鲜肉月饼,好东西,差点没过海关,但是不能拌饭,不能拌面。
萧公子有点惆怅地坐在猛犸象的肚子里,手里握着两盒月饼。
他由衷怀念昨天还在吃蟹粉酥和八宝鸭子的好日子。
隔壁房间的吸尘器声停了,叶今雨戴着口罩出来,看见客厅如同杂物店废墟。
“记得给你房间消毒,”他提醒了一句,“十几天没住了。”
“也才十几天。”萧吉举起月饼,“吃吗今今,我拿去烤箱热一下?”
“不吃肉月饼。”
“……没品味。”
他一直收拾到十一点半,勉强把家里归置得像点样子,回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手肘脚腕喜提一长溜的包。
萧吉看了一眼又红又痒又痛的手腕。
他把脸埋进枕头里,脑海里自动播放番茄小说。
我重生了,重生在圣诞节回国的前一天。
这一刻,我不再是天天挤地铁一不留神还会被偷钱包的苦命留子!
我是静安区富少,在沪圈凭家世呼风唤雨,喝的是阿普苏,吃的是翡翠鲍,无数年轻男女都为我疯——
“还没睡醒?”叶今雨推门看了一眼,即刻瞥见他抻在半空的爪子。
“哦,被床虫咬了。”叶今雨假笑,“长点记性也好。”
萧吉瘫在床上。
“我想回家。我感觉来这就是被流放了。”
“那你行行好,赶紧回去。”叶今雨温柔地说,“你走了,我的卡也该开了。”
萧吉爆发出意义不明的鬼叫声。
等药膏涂完,洗脸吹头发,又收拾得人模狗样,风流倜傥。
人模狗样的萧公子在纽约落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打电话。
“爸爸——”
老萧总在玩手机,冷不丁接了儿子的视频。
“卧槽,吓一跳。”
萧吉深情地说:“爸爸,我在纽约落定了,你们还好吗。”
老萧平直地说:“没钱。”
“你看看这个老破小,”萧吉旋转着手机镜头,给他看家里狭小的房间,超不经意地露出自己被虫子咬红的手腕,“一做饭就会烟雾报警器,一洗澡就能听见楼下开银趴,一看书就能闻到邻居在抽麻,这不符合我们艰苦奋斗的底色对不对爸爸?”
“这很好,”老萧露出满意的表情,“你要学会在花花世界里保护好你珍贵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