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像蹭过砂纸,为难地面对着那份渴望。
他希望濮冬泓对自己做点过分的事。
已经等了很久了。
直到水温微凉,濮冬泓才发觉他们在浴室停留了接近半个小时。
“先变回来吧,”男人抽回手,用冷沉声线掩饰着不自然,“我有话要问你。”
没有等濮冬泓离开浴室,小鸯鸟像绒球般扎进水里,浪花飞溅的须臾里,青年湿淋淋地仰起身体,水珠自耳垂落到锁骨。
他生涩地引诱着他,又不希望对方发觉这其中的小心思。
濮冬泓始终没有移开视线,把其中细节都看在眼里。
“你是雌鸟?”
“……嗯。”
南忆提起这件事,虽然想说得轻描淡写,但垂眸时声音不稳,还是暴露出内心的忐忑。
“OAC说,这是正常的基因表达,我平时还是……男孩子。”
“但在男性状态下……也可能会……”
他不肯往下说了。
濮冬泓扶他离开浴缸,用羊驼绒的宽大浴巾把南忆裹紧,亲手擦拭他滴答流水的发尾。
以对方的地位,并不需要再亲手做这种事。
濮冬泓做得不紧不慢,也的确是在照顾一个幼失孤怙的孩子。
南忆短暂失神,又发觉自己被拢在对方的气息里。
他的目光停留在男人的胸膛前,抿着唇,克制着自己问多馀的问题。
先生,哥哥,daddy。
您为什麽不肯抱我呢。
直到头发变得干燥柔软,南忆才想起方才中断的话题。
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变得坦诚,还是想要引诱对方欲念失轨。
“医生说,我可能会受孕。”
濮冬泓轻嗯一声,不动声色地想,他想要的小妻子就是南忆这样。
……他们的婚戒该定什麽样的款式最好。
南忆察觉到对方的冷淡疏远,在换好家居服以後,试探着轻轻碰了下对方的指背。
濮冬泓没有避开,他的心才回缓了跳动频率。
“休息吧。”男人眨了下眼,让他们的接触仅止于此,“明天见。”
南忆即刻看向时间。
现在刚刚八点。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急切又讨好,他後退一步,压着起伏的情绪,也不知道自己在被恶劣地欺负着。
他的所有细微反应都被濮冬泓尽收眼底,但後者摆出告别的利落姿态,干脆到像先前浴缸旁的亲昵都未存在过。
南忆疲于隐藏自己的焦躁,还未察觉自己被一步一步钓着胃口。
他此刻只觉得浅尝辄止。还想再多要一点,更多一点。
他希望濮先生碰触自己的脸颊,把自己抱在怀里,整晚都腻在一起,手指缠着手指,吻也可以绵长到没有尽头。
他觉得自己头脑发昏,但再擡眼时,濮冬泓已经要走了。
下一秒,南忆不受控制地开口。
声音清沉柔和,像是没有半分异样。
“可以提前说晚安吗,Daddy?”
濮冬泓垂眸而笑。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