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忆总觉得这些话有些不妥,说出来冒犯挑衅,哪怕他本意不是这样。
濮冬泓仍是沉静温和的状态,声音很暖。
“还有呢?”
“他说他以前很浪荡,但以後会改,要我重新给他机会。”
南忆沉默两秒,说:“我不擅长吵架。”
“我最後只说,我要回家吃饭休息,然後走开了。”
濮冬泓道:“你处理得很得体,他为你失态了。”
南忆即刻想问,那你呢。
濮先生,你会为我失态吗。
他什麽都没有说,隐忍又紧绷的站在男人面前。
可濮冬泓已经不肯再说任何话了。
他们之间安静到让人难以忍受,南忆实在撑不住了,有些难堪地再次开口。
“可以牵一会儿你的手吗。”
直到此刻,濮冬泓才露出笑意。
他伸出手,给予奖励般张开五指。
南忆立刻伸手牵紧,即刻还想要更多,他觉得不够,他要更过分一点。
哪怕此刻掌纹摩挲着,滚烫温度紧贴不放,十指都已经锁紧。
他已经察觉到对方的恶劣了。
那人什麽都不会主动给予,除非自己开口恳求。
濮冬泓要他足够主动,更要这份渴望被反复地扩深发酵,变成无尽的欲念。
“哥哥……”他说出这个字节时,尾音都在发抖,“我没有地方坐。”
“嗯,”男人耐心地问,“你现在想坐在哪里?”
旁边有椅子,如果不够,也可以坐在桌子上。
南忆短促地喊了一声哥哥,像是求救般表示,自己实在说不出更多了。
这时才被轻轻拽进怀里,旋然坐在对方的大腿上。
他溺水般牵紧男人的手,把脸埋在对方的锁骨前,贪婪又无助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黑鸢尾的馥郁气味让费洛蒙全然灌进来,他不仅战栗,幻想往後接吻时会有多销魂。
“抱我一会儿,”他勾紧濮冬泓的脖颈,在男人耳边呢喃,“求你了,我不知道怎麽办了……”
他的後颈即刻被托住,整个人都陷进宽厚紧实的怀抱里。
“以後该知道怎麽做了。”濮冬泓低声说,“等你好久。”
南忆被男人蛊惑到大脑空白,胡乱地应着,仍在闻嗅对方颈侧的香气。
他察觉到对方的指尖探入自己的碎发里,轻缓地摩挲着,把温度一点点渡给自己。
他低声道歉,说自己对贺重北回应的不够利落,脑子里乱糟糟的,还在消化一上午的课。
心里只是无言地一遍又一遍地说,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哪怕我每一天都过得像在悬崖间走钢丝线。
哪怕我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幸福与安定能持续多久。
他发觉自己被轻吻发顶,因此缓缓擡头,看向那人的眼睛。
漆黑如无尽深海,藏着数不清的情绪。
濮冬泓什麽都没有说,只是在他惶然的目光里,又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南忆停滞一刻,把脸埋进男人的胸膛。
如同宁可就此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