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小鸯·12
他们的蜜月定在明年夏天,就像是当下值得狂欢的实在太多,新的节目完全可以往後放一放。
所以在婚後第二天,南忆照例去上学听课,只是有许多事已经变了。
班里很少有人注意他,但有几个混得熟的朋友,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不一样。
南忆的气质从前一直是内敛的。
就像合上的书卷,紧闭的贝壳,把许多情绪都藏起来,难过或高兴都只是浅笑一下。
老师对着PPT念着水课的大纲,南忆没怎麽听。
他并不困,虽然昨晚几乎没睡多久。
但精神层面几乎被颠覆又重塑一遍,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
“哎,”老许戳了下他,“你遇着什麽好事了?”
“好事?”
“我说不上来,”老许琢磨道,“像是整个人都展开了,以前说实话……觉得你有点压抑。”
“你像是突然活过来了那样,就像新手机终于激活了。”
南忆怔了下,笑着说了声是吗,没再解释。
出于谨慎,他没有戴婚戒,准备隐婚到大学毕业。
学校里活动太多了,熟人一眼都能看出哪里不对。
如果有人当面问一句这是婚戒吗,他无法否认,因此需要应付更多问题。
青年只是缄默地度过在校的一天。
去教室,社团,游泳馆,实验室,然後晚上六点准时回家。
他的丈夫会回来的稍晚一些,但今天是结婚第一天,他们会一起共进晚餐。
回家时,管家神色紧张。
“南先生,”管家说,“濮先生今天早上出门前,看到您放在床侧的戒指了。”
“他好像情绪不太好。”
“他回来了?”
“今天都没有出去。”
南忆会意,径直按了去五楼的电梯。
濮冬泓在雪茄室里,门推开时烟雾缭绕,如同腾空展开的绞索。
他的丈夫很慢地看他一眼。
“让我猜一下。”南忆解开前襟的三颗纽扣,径直坐在对方敞开的大腿上。
“你今天并不生气,只是想借由这件事发作一会儿。”
他们的位置变得矛盾起来。
南忆像是自投虎口的午後点心,语气反而熟稔又漫不经心。
濮冬泓默许着这份冒犯,此刻抽了一口雪茄,才从西服领侧的口袋里拾起那枚婚戒。
南忆作势要接,男人却没有允许,他牵过青年纤长的手腕,把婚戒置于对方的无名指尖。
然後一寸一寸的,带着擦碰和压制地重新戴上。
冰凉戒身刮过指节时,力道反而更重,让疼痛感像沉钝的火焰。
南忆并不做声,用夏夜般剔透的眸子看他。
濮冬泓没有松开,反而把唇凑到无名指旁,说:“我心情很不好。”
他重重咬了下去。
齿印一瞬浮现,秀白的指背上红痕明显,濮冬泓犹觉不够。
南忆说:“不,你没有。”
濮冬泓问:“你分辨的出来?”
南忆笑着吻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