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冬泓原先安排的是,两个月後订婚,五个月後正式结婚。
这个颇有耐心的计划很快被推翻了。
他们会在两个月後结婚,在国外公证为合法夫妻。
他需要同时想明白,怎麽用斯托克斯方程解那道题,一面决定婚礼蛋糕的款式和夹心口味。
配分函数和婚服的构造一样复杂,有时候论文写到一半,婚戒设计师发来草稿,他短暂的陷入混乱里,觉得这一切戏剧性的像个电影桥段。
十月九日,婚礼如期举行。
地点设置在濮家郊外的庄园里,世界各地的贵客匆忙赶来,礼单如同连绵不断的长歌。
这场宴会盛大浪漫,从室内到户外都被布置如纯白星海。
贺家没有出席,南家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对这个曾经寄人篱下的孩子完全变了态度。
在见到叔父时,南忆绷紧脊背,克制着後退的欲望。
那个人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不知道该露出笑容还是恐惧的神色。
濮冬泓牵着他的手,缓步领着南忆走过去。
“南先生……”叔父哆嗦起来,“恭喜您,新婚快乐。”
他还未说完,南家其他几个长辈慌忙补充着贺词,从百年好合说到早生贵子,最後不忘补了一句。
“您的家産,前段时间都已经赎回来了,马上就能做完交接手续。”
南忆静静地看着他们,握紧丈夫的手。
他清楚,自己是单薄的,又是丰厚到足够面对一切的。
“哥哥,”青年说,“我很讨厌他们。”
濮冬泓回以温和的眼神。
叔父根本在这地方待不下去,连忙道:“贺礼都送到了,我们是该撤了。”
“南先生,这些年是我们做错太多,多谢您心胸宽广……”
“就是就是,要不是南先生说情,我们今天也没脸过来了——”
说完一堆好话,南家人撤的飞快,像是唯恐再与南忆扯上半点关系。
南忆清楚,他再也没见过他们。
是濮冬泓在婚前处理了所有事。
濮冬泓慢条斯理地倒了半杯香槟,喂到青年的唇边。
附近宾客说笑着,均是各界的上层名流。
南忆偏着头,任由他喂自己饮下冰凉的酒液。
这动作像是带着少许的强制,反而让他觉得愉快享受。
他们默契投缘,这几个月里一直如此。
濮冬泓的动作并不算轻柔,所以酒液淌过他的下颌,沾湿青年下意识轻托的掌心。
“我倒的有点快了。”男人取来热毛巾,从他的指腹擦到下巴,最後再蹭过南忆湿润的唇。
後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濮冬泓帮他擦净唇瓣,道:“在想什麽?”
“在想你真实的样子会是什麽样。”
“然後?”
“我无所谓。”南忆说,“哪怕你想现在,在所有人面前对我做点什麽。”
一切都只会在Daddy的控制范围里,他只需要沉浸着享受一切。
濮冬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热毛巾抽离的前一秒,被青年轻轻咬了一口。
香槟的酒香被蒸腾着沁过舌尖。
“你聪明到通透。”濮冬泓低声说,“这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
南忆淡声道:“所以你真的这麽幻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