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恋人,大概是不会随便咬人的。
孟独墨自己都在想,这麽尖利的牙,扎进去一定很疼。
可是他控制不住了。
甚至还把毒液也一并注射进去,直到对方的目光一点点失焦。
笑隼是食蛇鸟,林蛇是食鸟蛇。
鳞片刮过羽毛时,偶尔会划乱平整的羽纹,让对方变得更加凌乱。
就这样吧。
他们都是狼狈的共犯。
好在热恋的机会很有限。
没过多久,荥庆市走私案有了新的突破口,大量相关人员要跨省办案,配合那边的主力走各种流程。
孟独墨很快去了外省,不久又被OAC安排着和国际刑警去了缅甸。
林山砚留在本地,一开始还能和他微信联系,後来知道他要执行保密任务,发什麽都很难再有回音。
两人接近两个月都没再见面。
盛夏不常在。
他像是刚被爱欲和迷恋拴上长绳,链接骤然断开,什麽都不剩下。
工作,晨跑,回家,三点一线再度重复。
林山砚反反复复地看国际新闻,偶尔也看云南那边的相关报道。
什麽消息都没有。
下雨天,满地落叶,同事们在聊周末带孩子去哪秋游。
还活着吗。他站在窗边想。
孟独墨再回来时,胳膊骨折,脸上有外翻的伤口。
两人再见,林山砚什麽都没说,帮他换药,陪他复建。
好在蛇的再生能力确实很强。
常人跌打损伤至少数月,孟独墨的胳膊两周以後便好得差不多了。
他们在雨夜里滚到一起,不作声地发泄着所有死亡恐惧。
林山砚痛得把他紧抱着,舍不得再挠他。
他心想,本来不该这样。
为什麽工作要面对死亡,恋爱也要。
偏偏第二天还是体检日。
青年脸色苍白地去了体检中心,按要求脱了外套。
他垂着长睫看着,自己手背上,胳膊上,肩头还有背上,都有咬痕。
虽然孟独墨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心里突然想,够了。
他想要正常的身体,正常的生活,正常的职业,正常的爱人。
分手吧。
就到这里吧。
哪怕接触OAC以後,正常两个字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医生什麽都没问,确认体征正常便例行公事地去检查下一个了。
林山砚独自开车回家,一路都在想分手的说辞。
要斩钉截铁,要轻描淡写。
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他拧开钥匙,开门时闻到鸡汤的香味。
孟独墨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汤勺,两个竈台上都撂着锅。
“回来啦,都还好吗?”
林山砚怔怔看了一会儿。
“嗯。”他笑起来,“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