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之後我就想进点东西给我班学生防身了,我看扳手就不错。”楚言楠懒洋洋的:“不是管制刀具或违禁品,也不用担心把人捅死坐牢。”
“女孩子提着个丑丑的扳手是不是不太好?”龙欢说。
“是不太好。”楚言楠略微思索了一下,笑:“喷一层粉色的漆呢?”
“……”龙欢无语片刻,想:这是颜色的问题吗?
楚言楠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般,说:“但是她们需要武器。”
龙欢没话了。
楚言楠带着应如是的校服下楼,陈嘉栋和陈沈已经回公司了,顾清拘谨地坐在楚宁汐身边,小心翼翼端着花口盖碗喝茶。
“顾清!”一见到顾清,楚言楠眼睛都亮了,三两步从楼梯上下来:“我们走吧!”
楚宁汐看了一眼楚言楠,又看了一眼顾清,垂眸撇开茶上浮沫,继续喝茶。
“妈!我们走了!”楚言楠拉着顾清,顾清急急忙忙放下盖碗:“阿姨再见!”
“再见。”楚宁汐看着他们走远,在西湖龙井的香气里,几不可闻地感叹:“果真是父子啊……”
连喜欢一个人时的眼神,都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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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楠牵着顾清散步,两个人都心不在焉。
忽然,一阵铃声打破寂静。
楚言楠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来见来点人的时候眼睛立马就亮了,又手忙脚乱接了电话:“哥!”
顾清将一切看在眼里,蜷缩手指,握紧。
“嗯,没事了。”楚言楠踢了踢腿,鞋底摩擦地面:“谢谢哥。”
“谢个鬼。”白晚风似乎在敲键盘,键盘打字的声音混合他的声音问:“今年回来过年吗?”
“今年……”楚言楠转头看向顾清,心虚了两秒:“不了吧……”
“嗯?”不知道是不是楚言楠的错觉,白晚风敲键盘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下,才又问:“你很久没有回来了,是有人绊住了你的脚步吗?”
楚言楠更心虚了。
这种背着家长早恋的感觉是怎麽回事!
前两天他带顾清回陈家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白晚风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吧,照顾好自己就行。”
楚言楠立马答应:“知道了!”
顾清看着楚言楠,其实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些什麽,只觉得心脏有点刺痛,像是被硫酸豁开了一个口,血液源源不断灌注胸腔。
但是他什麽也没说,因为他害怕,害怕楚言楠在知道他的想法後,在他和白晚风之间选择白晚风而放弃他。
他不敢赌,害怕最後一无所有,所以他只扬起一个苦涩的笑,掩下眸中晦涩,说:“走吧,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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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楠发现,顾清最近心情不好,经常发呆,问他怎麽了也不说。
有时候高笑笑都会偷偷瞄一眼顾清,再瞄一眼楚言楠,转头跟岑泽端和苏杉咬耳朵:“我感觉金毛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对。”
在苏杉认识的人里,没有人的直觉和敏锐度可以超过高笑笑,既然连她都说不太对了,那就一定有猫腻。
“展开说说,”苏杉八卦:“是怎麽个不对法?”
高笑笑目光掠过岑泽端,定格在苏杉的脸上:“萨摩耶和金毛,他们可能有点小矛盾,像我们一样。”
身旁两人面色皆是一白,苏杉忍不住喊她:“笑笑……”
高笑笑原本是想说“像我和岑泽端一样”的,但是考虑的楚言楠和顾清的关系,高笑笑下意识避免不必要的暧昧比喻,只能含糊其实地说一个“我们”,岑泽端明显知道这是自己,只是苦了苏杉也被带进这个比喻。
“像我们一样,矛盾不大不小,可能触及底线,但另一个人一无所知。”高笑笑单手撑住脸,看着很无所谓:“谈不上原不原谅,说不定过段时间就翻篇了,只是从今往後也就有了隔阂。”
隔阂这种东西,最难消弥。
她不是不知道苏杉这三年于心不安,更知道岑泽端这段时间的煎熬,可是他们谁都不会主动提起那件事,比起再次弄得鲜血淋漓,倒不如就让它作为陈伤留下,增生後不过是不时泛着痒意——起码他们现在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