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做什麽特别的事。
他只是将霍御从那小巷捡回来,像个疯子一样喜怒无常,带给霍御的也绝对不是什麽会让人欣喜的事,唯一的照顾还是因为系统的好感度要求。
霍御凭什麽喜欢他,又该因为什麽喜欢他。
总不会是虞景城取代了女主原本的位置,所以对方便如同爱上女主一样的,爱上他了?
虞景城想要独一无二,想要绝对的真挚与纯粹,他质疑霍御,不把对方的真心当回事,因为他早就知道,他两之间霍御可以是真心,而他只能是虚情假意。
想要报复最後把自己玩进去才是真正的可笑。
可真心这东西,以霍御的敏锐真的会察觉不到?
虞景城出奇冷静,他冷静分析着霍御到底看出来多少,还是那话只是发泄不满。
可周围太黑了,黑到虞景城没有安全感,好似又回到母亲出门在外,他一个人呆在停电的出租屋里,害怕到瑟瑟发抖,不停的哭,最後哭得又累又饿。
哭是最没用的东西,它换不来任何东西,只能发泄无助恐慌的情绪,在发现这一点後,虞景城就再没有哭过。
可眼前的确是有些太黑,黑到他老是想起当时。
虞景城顺着记忆,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他看不清,但不妨碍眼睛的微微刺痛。
短暂性失明会持续这麽久吗?
时间对于虞景城来说有些过于漫长,他分不清到底过去了多久。
他甚至不得不去思索最坏的打算。
屋外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紧接着房门被推开。
霍御回来了。
几分钟前,霍御都要被虞景城给气疯了,他那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碰到虞景城此时可能脆弱的神经,可虞景城就那麽不将他的好意放在心上。
可怜?
他就是可怜对方又怎麽了,可怜又可爱嘛。
霍御不懂,但也知道自己当时的情绪不对,再说他怕自己的声音都要颤抖了,而且那样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情绪操控,说一些让人伤心的话。
言语有时候远比其他利器更加的伤人。
离开其实也是给虞景城和他自己一个冷静的时间。
霍御用洗手液和清水清洗手,洗了半天。
他有那麽一点後悔离开了。
虞景城现在什麽都看不见,他还抛下对方一个人离开,虞景城不会觉得他不管他了吧。
霍御越想越觉得把虞景城一个人丢下,不是个好决定。
对方现在正是脆弱需要他的时候,对方的冷言冷语也可能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他连忙把冷水换成了热水,将被冷水冲得冰凉的手再次泡得暖热,才擦干净手,回去找虞景城。
一打开门,看见的就是亮堂到有些刺眼的卧室内,虞景城目光空洞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一时间心疼和怜惜全都涌了上来。
霍御把灯光调暗,干巴巴地靠近,硬邦邦不容拒绝的从後将虞景城抱住,然後伸出手,按照刚刚瞧见的手法,轻轻帮虞景城按摩着眼周。
这样静谧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
两人竟是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说话。
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霍御,他将头搁在虞景城的肩头,示弱般地道:“你让我伤心了。”
霍御回来,虞景城没反应。
就连霍御给他轻轻按摩舒缓着眼部,他也同样没什麽反应,独独这麽一句话让他的心头跟着颤了一下。
霍御会因为他而伤心吗?
可我已经因为你伤心了很多次。
虞景城僵硬的头还是擡起,轻轻地摸了摸自己肩头那柔软的发丝。
就像曾经的每一次擦身而过,他在期望落空,有那麽一点伤感时,是知道越发恶劣的欺辱有霍御插手时,他想过,安慰一下我,说你不是故意的,我或许真的会原谅。
因为曾经没有得到过,此时此刻,在霍御说他伤心时,虞景城的话语在喉间翻滚了好几次,在他以为自己会咽下时,他开口了。
“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
低低的,哑哑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