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酒店套房里,赵冬青把手伸进那女人的吊带裙里,手掌贴着肌肤,揽住那女人的腰,听见那女人在笑。
“宝宝,你怕痒吗?”赵冬青在那女人耳边用气音哈气,上下唇分开又紧闭,刻意发出气泡音。
把灯打开。那女人说。
开灯干嘛呀宝宝。
不干嘛。那女人伸手按下床头的电灯开关。
房间瞬间灯火通明,赵冬青在那女人的瞳孔里清清楚楚看见色迷迷的自己的脸。
啧。
赵冬青鄙夷地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好色的家夥,现在这副样子,也未免有些太好色了。她单手搭上那女人的手臂,顺着优美的手臂线条,从肩膀滑到手腕再到手背,要借她人之手指关上举头三尺的吊顶灯。
“关上,宝宝,乖。”
“我可不是你的宝宝。”那女人轻轻侧腕,利落地甩开赵冬青压在她手背的右手。
眼看那女人莫名对灯光有执念,赵冬青虚扣住那女人的手腕,那女人居然毫无犹豫的意思,手指上下挑拨开关,赵冬青眼前忽明忽暗。
有完没完!
赵冬青紧紧抱住那女人打了一个滚,两人滚到大床中央,那女人惊呼一声,顿时软作一团。
“知道我的厉害了,嗯?”那女人闭眼不答,只抓住床单一角。赵冬青气喘吁吁,扯开自己衬衫上的两粒纽扣,忽然听到门外一身巨响。
轰隆——
空气里突然一阵浓厚的焦糊气味,警铃大作,黑黑的烟雾从门缝里涌了进来。焦烟熏黑了墙上的灯泡,室内瞬间暗下来,看不清周围情况。门外走廊似乎有人在跑动,脚步声慌乱。有人在哭喊着火了快跑,然後是一间接着一间的砸门声。
赵冬青从床上跳了起来,眼睛被烟刺激得喷泪,她感到喉咙疼得好像被撕开了,不知道是什麽的高温颗粒飘了进去,一时呼吸不上来。她跪在地上干呕,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把那个堵在嗓子里的东西咳出来。
那女人还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喂!”赵冬青出声喊那女人,刚开口,一大团浓烟趁机钻进口腔,她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到那女人脚边,拉住女人的脚踝。
“太好了。”
那女人喃喃道,眼角似乎有泪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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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冬青心乱如麻,手掌却仍搭在那女人的脚上,定定地看着女人面无表情的脸。
什麽叫,“太好了。”?
大活人躺在这里等死吗?
疯了吧!
不行!不能死在这!死在这就说不清了!
赵冬青害怕地攥紧拳头,手心渗出冷汗,就像在援绳攀岩到某座大山的中间,上下看不见,风又吹得惨烈,人是木的,脚是麻的,脑子里只知道稍一松手就会坠入深渊。
这女的要是死在赵冬青的房间里,她赵冬青却活着跑出去,到时候警察,家属,酒店,都来问她要人,哪一个能对付过去?
这个女的必须活着出去。
真他妈麻烦!
我x!
那女人显然被从水管喷出来的烟渣呛到了,下意识地侧身蜷缩在床上,不断地咳嗽着。
不能再等了!
赵冬青把那女人从床上半拖半拽地拉起来,才要往外跑,砰然炸裂般的一声响後,天花板当场掉落,坠落的燃烧砖块点燃床单,四周一片火海。
“你放手。”那女人挣扎着。
“少废话,我不管你想干什麽,但是你要是敢死在这,我他妈弄死你。”
烟尘又浓了很多。赵冬青单手环抱着那女人的腰,另一只手压下烫手的门把手开门。手摸索到女人腰身的瞬间,赵冬青蓦地想起女人现在的衣衫不整。她心软了,她记得父母车祸去世当晚的雨夜,她也是这样的狼狈的奔逃在灾难里,只知要逃,不知道逃回哪里。
那女人早已泪流满脸,嘴唇张合,似乎在央求赵冬青一个人快逃,赵冬青松开手,转身在玄关处取下那件白色风衣,从背後替那女人牢牢披在身上,在腰间用风衣腰带打了一个结实的死结。
“跟着我,然後活下去。”
赵冬青紧紧抓住那女人的手腕,单手推开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