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什么东西。”
玄洝仰头又灌了一口,酒精顺着食道烧下去,让他白皙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却还是引来周围几个同学暧昧的笑声。
那些笑声像细密的泡沫,漂浮在嘈杂的音乐里,莫名让包厢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旁边的女生小声插了句嘴:“可他不是养了你十年吗?”
玄洝嗤笑一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那又怎样?要不是他给的钱多,谁愿意装乖宝宝。”
他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你们是不知道,在家我得装得多纯良,连短裤都不敢穿。”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玄洝条件反射般坐直身体,迅速扣好不知何时松开的领口扣子。
等看清是服务员后,他才松了口气,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看吧,我都成条件反射了。”
“那你干嘛不搬出来?”林琛递给他一支烟,被他摆摆手拒绝——
阎沉不准他抽烟,每次回家都要捏着他的手指闻,连衣服缝里的烟味都能揪出来。
“搬出来?”他轻笑,指尖在杯沿划了个圈,“你知道阎沉一个月给我多少生活费吗?”
他比了个数字,引来一片惊呼。
“而且……他书房保险柜里还有我爸妈留下的信托基金,得等我大学毕业才能继承。”
“所以你就在他面前装乖?”
“不然呢?”玄洝眨眨眼,露出一个在阎沉面前常用的无辜表情,“阎沉哥哥最好了~,这样。”
他故意捏着嗓子模仿,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笑声里,玄洝没注意到手机屏幕悄悄亮起——
阎沉发来的第三条消息依然未读:
「十点了,在哪?」
指针指向十点零一,黑色迈巴赫急刹在ktv门口。
阎沉解开安全带,手指在方向盘上重重敲了三下,才松开紧握的掌心。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肩线格外挺拔,领带却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显然是匆忙从会议中抽身赶来。
“先生,需要帮忙吗?”门童上前询问,目光在他价值不菲的腕表上停留。
阎沉摆摆手,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镜面映出男人紧绷的下颌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金丝眼镜戴上,冰凉的金属框压在鼻梁上,稍稍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
因为玄洝喜欢他戴眼镜的样子,说这样显得“温柔又可靠”。
电梯停在六楼,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瞬间涌了过来。
阎沉皱眉穿过昏暗走廊,在尽头的包厢门前停下。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他看见玄洝正仰头喝酒,喉结在灯光下滚动,泛着诱人的光泽。
少年身上的白色衬衫不知何时又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在光线下白得晃眼。
阎沉的手指无意识蜷缩,指甲陷入掌心。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
玄洝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酒精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等看清来人,他几乎是本能地露出一个乖巧笑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