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让玄洝一时语塞。
为什么是翅膀?
因为想飞走?因为渴望自由?还是因为……那个梦?
“随便选的。”他最终低声回答,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脊椎骨节分明地凸起。
阳光在那瞬间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又很快褪去。
“我去洗澡。”他转身时,看到阎沉的影子完全笼罩住自己,像座无法逾越的山。
当他经过阎沉身边时,对方突然伸手拉住他。
那只手很凉,掌心却异常潮湿。
“小洝……”
玄洝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只是……”阎沉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犹豫,“不想你受伤。”
玄洝闭了闭眼,挣开他的手:“纹身贴伤不了我,哥。”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
浴室里,水蒸气很快模糊了镜面。
玄洝站在花洒下,热水冲刷着身体,将最后一点黑色颜料冲进排水口。
他用力搓洗后腰,直到皮肤发红发热,那对翅膀彻底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
当他关掉水龙头,寂静突然降临。
透过朦胧的镜面,他看到一个模糊的、陌生的轮廓。
伸手擦去水雾,镜中的自己眼眶发红,嘴唇因为紧咬而充血。
某种莫名的失落感突然袭来,比水汽更沉重地压在胸口。
他想起阎沉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是翅膀?”
以及自己没能说出口的回答。
因为即使是最温顺的鸟儿,也会渴望飞翔。
当他裹着浴袍出来时,走廊上的挂钟正指向九点。
阎沉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浅灰色的棉质上衣柔软地贴合着他的肩膀线条。
他正在厨房煮咖啡,磨豆机的轰鸣声盖过了玄洝的脚步声。
“过来。”阎沉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平静得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轮廓的锋利。
玄洝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近。
阎沉转身,递给他一杯热牛奶——加了一勺蜂蜜,正是他喜欢的口味。
“谢谢哥。”玄洝小声说,双手捧着温暖的杯子。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有多冷。
阎沉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在阳光下,玄洝第一次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
“我提前回来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想给你个惊喜。”
玄洝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阎沉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巴黎时装周,下周的航班。本来想作为你的开学礼物。”
玄洝的心脏猛地一跳。
巴黎,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没有监控,没有门禁,只有……阎沉。
“我们可以住在塞纳河边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