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阎沉——那个强大、完美的阎沉,此刻却狼狈不堪。
“哥……”玄洝伸手想帮忙,却被阎沉像被烫到一样躲开:“别碰!有玻璃渣!”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先去客房待着,这里我来收拾。”
玄洝站在原地,看着阎沉跪在地上捡拾碎片的身影,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个几乎要落下的吻,那个慌乱的眼神,那些无意识流出的血……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阎沉对他的感情,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最终,他默默走向客房,却在关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阎沉仍跪在那里,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承受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玄洝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他的心跳得厉害,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那个未完成的吻。
窗外,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
他开始怀疑,这场持续多年的控制与反控制的游戏,是否从一开始就被他误解了本质。
与此同时,浴室内,阎沉将脸埋在冷水中,试图平息体内翻涌的欲望。
水流冲过他指节上的伤口,带出淡淡的红色,却冲不散脑海中玄洝那双湿润的眼睛和微张的嘴唇。
如果他真的吻下去,小洝会推开他吗?
24玄洝,阎沉喜欢你!
翌日清晨。
玄洝是被一阵细密的刺痛唤醒的。
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像碎玻璃般扎进视网膜。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这个简单的动作却牵动全身酸痛的肌肉,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宿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特别是阎沉几乎吻上他的那一刻。
男人灼热的呼吸似乎还残留在唇边,拇指擦过嘴角的触感鲜明得令人战栗。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燃烧的欲望,让他此刻回想起来仍觉得喉头发紧。
他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试图将那些滚烫的画面从脑海里剥离,却发现每一次眨眼,阎沉近在咫尺的脸都会更清晰一分。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折射着晨光,蜂蜜水的甜香混着解酒药的苦涩。
压在杯下的纸条字迹锋利如刀:
「吃了再出来。」
玄洝盯着纸条看了许久,才慢吞吞地拿起药片,就着蜂蜜水吞了下去。
走出客房时,整个公寓静得能听见厨房传来利落的切菜声。
节奏快得不像在准备早餐,倒像在宣泄某种情绪。
玄洝站在走廊尽头,脚步顿了顿。
他几乎能想象出阎沉握着菜刀时,指节用力到泛白的样子。
“哥。”
声音比想象中沙哑。
菜刀声戛然而止,阎沉的背影在晨光中僵住了。
三秒钟的死寂后,男人才缓缓转身,视线刻意避开他的嘴唇:“头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