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要先回去了。”我推开那个女生,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酒吧。
我打车回到了学校,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夜劲枭。
他站在路灯下,似乎在等我。
看到我回来,他立刻走了过来:“你回来了?喝酒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嗯。”我点了点头,头晕晕的。
“跟我上去吧。”他扶着我,往宿舍走。
他的手很有力,扶着我的胳膊,让我感觉很安心。身上的皂角味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我才发现他原来会抽烟),闻着很舒服。
回到宿舍,他把我扶到床上,给我倒了一杯水:“喝点水,醒醒酒。”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感动。
“夜劲枭,”我开口,声音有点含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我,眼神深邃:“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以前那么对你,那么讨厌你,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因为……”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因为我想对你好。”
他的回答很简单,却让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深邃的眼神,突然有一种想吻他的冲动。
这个念头让我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
“我……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了。”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好,你睡吧。”他没有再追问,帮我盖好被子,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床位。
那一晚,我又失眠了。我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夜劲枭的话和他的眼神。
他想对我好?为什么?
难道……他对我也有那种意思?
这个想法让我既兴奋又恐慌。
如果他也喜欢我,那我们……
我不敢再想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夜劲枭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我们没有像以前那样亲密,但也没有彻底疏远。我们会像普通舍友一样说话、打招呼,但眼神交汇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莫名的电流划过。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正在破土而出。
而我,既期待,又害怕。
传说中的黑卡
夜晚是属于我的另一个维度。每当城市的霓虹亮起,一种焦渴便在血液里蠢动。我需要音乐震耳欲聋的鼓点,需要昂贵酒液滑过喉咙的灼烧感,需要舞池里迷离灯光下那些短暂而热烈的注视。这些能让我暂时忘记课堂上的枯燥和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但夜劲枭从不涉足,每次我邀他同去,他都只是淡淡摇头。
“那种地方不适合我。”他总是这么说。
我心里其实有点不以为然。什么适不适合,说白了不就是缺钱吗?我常去的那几家酒吧,都是京海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场所,一杯特调鸡尾酒就要几千块,卡座最低消费更是五位数起步。他一个需要勤工俭学的人,自然负担不起这种开销。
“嗨,跟钱没关系,我请客!”有次我拍着胸脯保证,“就当放松一下,见识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他还是拒绝了,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的世界太吵,我消受不起。”
“切,假正经。”我撇撇嘴,心里却没来由地有点别扭。
每次从酒吧回来,我总忍不住对着黑暗中他那张模糊的、似乎并未真正沉睡的床铺,喋喋不休地炫耀今晚的“战绩”。某个模特般高挑的女孩如何主动搭讪,哪个调酒师送了我特调的酒,某个富二代又跟我拼了几轮酒,又或者某个富家千金如何暗示下次约见……我眉飞色舞的讲着,黑暗里,他通常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会翻个身,或者极其轻微地叹一口气。只有一次,在我炫耀某个“玩得很开”的女生时,他终于出声,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我不愿深究的疲惫和认真:“收着点吧,别玩那么乱……小心得病。”
“知道了知道了,你比我妈还啰嗦。”我嘴上不耐烦,心里却有点异样的感觉。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这周周末晚上,我在包下了“迷迭香”酒吧视野最好的卡座,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斑,昂贵香槟在冰桶里冒着细密的气泡。一群“朋友”——那些平日里勾肩搭背、酒肉穿肠的熟面孔——围坐在四周,喧哗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我端着酒杯,杯壁沁出的水珠沾湿了指尖,一种熟悉的、被簇拥的餍足感在胸腔里鼓胀。今晚的账单,自然又落在我头上。我看着他们嬉笑怒骂,看着他们毫无负担地享受着这奢华的一切,一种模糊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我去趟洗手间,”我笑着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声音在嘈杂的音乐里拔高,“你们继续,尽兴!账我来结。”
洗手间明亮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被酒精染红的脸,眼神有些涣散。冷水扑在脸上,短暂的清醒转瞬即逝,被一种更深沉的晕眩取代。我甩甩头,整理了一下价格不菲的衬衫领口,带着一丝残留的、属于今晚“金主”的从容,走向结账台。
“先生,一共三万八千六百元。”穿着笔挺制服的服务生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双手递过pos机。
我抽出那张熟悉的、象征着父亲部分纵容的黑金卡,随意地划过卡槽。机器屏幕沉默了一下,随即发出尖锐而持续的“滴滴”声。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我耳中轰鸣的音乐和醉意。
“抱歉先生,交易失败。”服务生的笑容依旧,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