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夜劲枭拿起放在床尾凳上的崭新衣物——一套和他身上同色系、但设计更年轻休闲的服装,“给你准备的。洗漱用品在浴室,都是新的。收拾一下,下楼吃早餐。”
我看着那套明显价值不菲的衣服,有些局促:“我……我穿自己的就行……”
“你的行李在酒店,没带过来。”夜劲枭语气平淡,带着不容置喙,“穿这个。我妈让人准备的,你的尺码。”
沈时鸢准备的?我心头一跳,不敢再推辞,乖乖拿起衣服走向浴室。
等我洗漱完毕,换上那套极其合身、质感绝佳的衣服走出来时,夜劲枭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亮光。我本就长相帅气,身材比例好,这身衣服更是将我张扬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又带着几分被顶级面料包裹出的贵气。
“不错。”夜劲枭牵起我的手,“走吧,爸妈在等了。”
餐厅里,早餐已经摆好。依旧是精致的餐具,丰富的餐点,中西合璧。沈时鸢和夜凛渊已经落座。
“恒瑞来了?快坐,昨晚睡得还好吗?”沈时鸢笑着招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欣赏,“衣服还合身吧?”
“合身!谢谢阿姨!”我连忙道谢,在夜劲枭身边坐下,还是有些拘谨。
“年轻人,就该穿精神点。”沈时鸢心情似乎很好,亲手给我夹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蟹黄汤包,“尝尝这个,家里师傅的拿手点心。”
一顿早餐在轻松融洽的气氛中进行。沈时鸢关心地问了我的口味,夜凛渊则和夜劲枭聊了几句公司的事情,用的是我半懂不懂的专业术语,但两人都没有刻意避开我。夜劲枭一边回应父亲,一边很自然地给我布菜,将我喜欢的点心挪到我面前,动作熟稔而亲昵。
这种自然而然的亲昵,被夜家父母看在眼里。沈时鸢眼底的笑意更深,夜凛渊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早餐后,夜凛渊要去书房处理些文件。沈时鸢则叫住了准备带我去花园散步的夜劲枭。
“小枭,你先去书房帮你爸整理一下那份亚太区的报告。”沈时鸢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恒瑞陪我去花房看看新到的几株兰花。听说你对植物没什么研究?正好,阿姨教你认认。”
夜劲枭脚步一顿,看向母亲。沈时鸢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透着不容拒绝。他知道,这是母亲想单独和我聊聊。他略一沉吟,看向我,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去吧,我妈养花是行家。我很快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放松的弦又绷紧了。单独和沈时鸢相处?这位气场强大的女皇……要跟我说什么?我求助似的看向夜劲枭,但他已经转身走向书房。
“走吧,恒瑞。”沈时鸢笑着起身,姿态优雅地走向连接着客厅的巨大玻璃花房。
玻璃花房内温暖如春,空气湿润,弥漫着各种花香和泥土的清新气息。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在翠绿的叶片和娇艳的花朵上跳跃。这里俨然是一个微缩的热带雨林,各种珍稀花卉竞相绽放,美不胜收。
沈时鸢缓步走在前面,手指轻柔地拂过一株姿态优雅的蝴蝶兰花瓣。她今天换了一身米白色的亚麻长裙,长发松松挽起,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婉,但那股掌控一切的气场依旧存在。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大气不敢出。欣赏花草?我根本没心思。
“恒瑞,”沈时鸢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如同探照灯般直视着我,“不用紧张。阿姨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
我咽了口唾沫,努力挤出笑容:“阿……阿姨您说。”
“小枭这孩子,”沈时鸢转身,继续沿着花径慢慢走着,声音不疾不徐,“从小内在性子就冷,主意也正。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和他爸爸,虽然对他期望很高,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他跟我们出柜,说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虽然震惊,但最终选择了尊重和支持。”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既感动又忐忑。
“支持,不代表没有担忧。”沈时鸢停下脚步,看向一株开得正盛的火焰兰,那热烈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你们的世界,和我们这一代不同。但有些东西,是相通的。比如,责任,担当,还有……面对诱惑时的定力。”
她的目光从火焰兰移开,落在我脸上,温和依旧,却带着一丝审视:“小枭的身份,注定了他身边不会缺少形形色色的人和诱惑。而你也是一个阳光帅气,特别有胆量的孩子,以后你们的生活,金钱、地位、美色……这些东西,会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而你们的关系,在很多人眼里,或许是不被理解,甚至是攻击的靶子。”
我的心沉了沉。我知道沈时鸢在说什么。
“恒瑞,”沈时鸢的声音放得更缓,却字字清晰,“阿姨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小枭身边出现了比你更优秀、更‘适合’他的人,或者有人用巨大的利益还在其他诱惑你离开他,你会怎么做?”
来了!真正的考验!我感觉手心又开始冒汗。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迎上沈时鸢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思考了几秒钟。沈时鸢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阿姨,”我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我以前是很混账。爱玩,没定性,做事冲动不过脑子。但是……”我顿了顿,眼神变得异常明亮,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我认定了劲枭。就像他认定了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