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怀瑾抱着蓝熊,指尖戳了戳软乎乎的肚子,耳尖被夕阳晒得有点烫。
段柏舟却得寸进尺地靠过来,肩膀抵着他的肩膀晃了晃:“你看它多像你,脸冷冷的,肚子却软乎乎。”
影院检票口前,段柏舟的手总在桑怀瑾手背上蹭来蹭去,像只求摸的狗。
影院里的光线暗下来,片头的音乐刚起,段柏舟的指尖就悄悄往桑怀瑾那边探。他眼睛盯着屏幕,余光却瞟着身旁人的手——桑怀瑾正搭在膝盖上,指节分明,在暗光里泛着浅淡的白。
悬疑片的音效忽远忽近,段柏舟的手先是轻轻碰了碰桑怀瑾的手背,像片羽毛落上去。见对方没动,他胆子大了些,指尖勾住对方的小指,慢慢往回带。
桑怀瑾侧头看他时,正撞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屏幕上的光影落在段柏舟脸上,他睫毛颤了颤,非但没躲,反而变本加厉地把整个手掌覆了上去,十指相扣,攥得不算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思。
“干嘛?”桑怀瑾的声音压得很低,混在影片的背景音里,几乎听不真切。
段柏舟没回头,眼睛还盯着屏幕,嘴角却悄悄勾起:“有点凉。”
话音刚落,屏幕上突然闪过个惊悚镜头,周围响起几声低呼。段柏舟的手却稳得很,甚至还轻轻捏了捏桑怀瑾的掌心,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哪里是怕,分明是借着黑暗耍无赖。
桑怀瑾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指尖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热,甚至能摸到他指腹上一点薄茧。他没再说话,只是反手握了回去,力道不轻不重,像在回应这份刻意的亲近。
影片拍到时,段柏舟忽然凑近,热气拂过桑怀瑾的耳廓:“这凶手一看就是那个管家,眼神太假了。”语气笃定得很,哪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桑怀瑾“嗯”了一声,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下,带着点警告的意味。段柏舟却笑得更欢了,手反而攥得更紧,直到散场灯亮起,才慢悠悠松开,还故意晃了晃自己汗津津的手心:“吓出冷汗了都。”
桑怀瑾看着他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得意,抬手揉了把他的头发:“嗯。”
晚风穿过商场的回廊,把他的笑声吹得很远,桑怀瑾看着被他攥紧的手轻笑一声。
走出影院时,晚风卷着烘焙店的黄油香扑面而来。段柏舟把蓝熊从桑怀瑾怀里掏出来,往他手腕上一挂,铃铛又叮咚响:“挂着吧,下次抓娃娃还找你当外挂。”
桑怀瑾看着手腕上晃悠的蓝熊,又看了眼身旁笑得眉眼弯弯的人,忽然觉得,这只笨熊脖子上的铃铛声,比游乐场里所有的喧闹都要好听。
从影院出来时,夜色已经漫过了商场的玻璃幕墙。段柏舟牵着桑怀瑾的手往街角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那边有家清吧,去坐会儿?”
桑怀瑾看着他眼底跃跃欲试的光,没拒绝,只是被他拽着拐进巷口时,轻轻挣了挣手:“少喝点。”
清吧里灯光昏黄,爵士乐漫在空气里。段柏舟点了两杯低度果酒,紫红色的液体里泡着青柠,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他没急着喝,只是托着腮看桑怀瑾,指尖在杯沿画着圈:“怀瑾哥,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桑怀瑾抿了口酒,酸甜的气息漫开时,抬眼撞进他直白的目光里:“你说算什么?”
段柏舟忽然笑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他没再说话,又点了两杯,这次喝得又快又急,果酒的甜混着点微醺的热,渐渐爬上他的脸颊。
“走了。”桑怀瑾看他眼神开始发飘,起身想拉他,却被段柏舟拽着跌回座位。
他凑近了些,呼吸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酒气,带着点浆果的甜。“怀瑾哥,”他声音哑得厉害,指尖轻轻蹭过桑怀瑾的唇角,“刚才在影院,我不是故意要牵你的手。”
桑怀瑾挑眉,刚要拆穿他,就被一股带着酒意的吻堵住了唇。段柏舟的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果酒发酵后的甜腻气息,不由分说就撞开了桑怀瑾的唇。他舌尖灵活地撬开对方紧抿的齿关,带着不容抗拒的势头闯进去,精准地卷住桑怀瑾的舌头,力道又狠又缠绵,像是要把这片刻的亲昵嚼碎了吞进肚里。
桑怀瑾眉心瞬间蹙起,本能地想后仰躲开,后颈却被段柏舟死死按住——那只手带着酒后的滚烫,指腹陷进他的发间,力道大得几乎要攥住他的呼吸,让他退无可退。
鼻腔里全是对方身上的酒气,混着少年人独有的清爽,成了种让人发慌的气息。桑怀瑾的手抵在段柏舟胸口,起初还带着推拒的力道,可在对方越来越沉的呼吸里,在舌尖反复厮磨带来的麻痒里,那点抗拒渐渐软了下来。
他睫毛颤了颤,舌尖极轻地回卷了一下,像羽毛扫过水面。
这个细微的回应像火星落进了干柴堆。
段柏舟的吻瞬间就软了下来,蛮横的力道褪去,只剩下小心翼翼的珍视,卷着他的舌头慢慢厮磨,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怕惊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温顺。
桑怀瑾闭着眼,能感觉到对方按在他后颈的手松了些,却依旧牢牢圈着,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直到两人的呼吸都乱了,段柏舟才微微退开,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小星哥哥……”
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像只得到了糖,却还怕被抢走的小狗。桑怀瑾睁开眼,撞进他湿漉漉的眼底,忽然觉得,这杯果酒的后劲,好像比想象中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