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抱着药箱,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
马车缓缓行驶,车轮碾过官道,杜怀枝倚着车窗,指尖挑开帘子一角,望向窗外,天色正好,倒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只是好好的风景偏偏闯进来一个煞风景的,雪飞衡骑着马,从马车旁路过,“杜大小姐,别来无恙啊。”
杜怀枝视线下移落在雪飞衡右腕上绑着的绷带上,“雪大人这手腕怎地受了伤?”
雪飞衡面色有些许不自然,“前几日查案伤的,多谢杜大小姐关心。”
杜怀枝眼神有些微妙,心中冷笑,将帘子放下,隔绝了外界的画面。
马车外又传来雪飞衡的声音:“杜大小姐,谢大人让我来问问,你们需不需要在前面的驿站稍作休整?”
杜怀枝眼神扫过几人,见她们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朝外面道:“不必。”
雪飞衡不再多言,策马向前,与前方的谢随行到一处。
进京第一日,一路平安,在天黑之前抵达休息站点——临县。
此地并非前往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至于为什麽要来这,那就要问问大理寺那两位了。
“二位小姐莫怪。”谢随彬彬有礼,“谢某改道来此是为了案件卷宗,但绝不会误了明日的行程。今夜留宿的客栈已准备妥当,还请二位先行移步。”
“没……”事。杜若枝刚开口,一道仿佛带着穿透力的眼神便落到身上,使得她将後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杜怀枝走过来,似无意地提着她的木头箱子停在杜若枝身前,对上谢随的视线,“多谢大人。”
谢随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颔首离开。
杜怀枝转头看向快缩成鹌鹑的杜若枝,“既然这麽怕,为何不躲着点?”
“他……他方才是对着我说的。”杜若枝委屈巴巴,“不回话显得很没有礼数。”
杜怀枝突然不说话了。
杜若枝擡头,便见杜怀枝一副意味深长表情的看着她。
“你莫不是在内涵我?”杜怀枝道。
杜若枝一惊,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有,不是,阿姐我没有。”
杜怀枝拍拍她的肩膀,什麽都没说,提着木头箱子移步走进客栈。
杜若枝跟上去,一路上都在解释:
“阿姐你听我解释。”
“阿姐,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阿姐。”
又是夜。
安念给杜怀枝背上抹完药,在她整理衣物之时,掏出一个圆形的罐罐给她,“这是擦手上的,早晚各一次,可以淡化你手上的茧子。”
杜怀枝手上的茧子太过于特殊,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端倪。打开罐子,里面是乳白色的膏状物,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栀子香。
“一定要这样吗?”这种类似的她之前偶尔用过那麽一两次,觉得没什麽效果後面就没用了。
对于自己的手,她自我感觉良好,她平时出任务时都是会戴着手套的,不过用处不大,该磨的地方还是得磨。
“必须要。”安念语气带着点强硬,“你见哪个贵女的手会粗糙成这样的事情?你不仅要抹,最初那几日还要坚持每日多抹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