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和择木关系好,你就当是为了他好不好?以前的事是妈有愧于你,但你看这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只想他能好好复习,好好读书……”
沈译枝拧起了眉。
怎么又把沈择木搬出来了。
刘姻还在说。她好像真的找不到人可以说话了,就连面对着自己这个招人厌恶的大儿子,她都可以絮絮叨叨地讲上一大堆。
照顾孩子辛苦,关心孩子前途,赚钱养家不容易。话里话外,却都是在挤兑沈译枝。好像离开了他,沈择木往后就能一帆风顺,前途似锦。
多说无益。反正刘姻是铁了心要让他走的。
沈译枝打断她的煽情,说:“行。我走。”
刘姻立马收住了话头。
沈译枝起身要回房间,转身时,却被刘姻叫住。
“……译枝。”她叫得艰涩而小心翼翼,不知是迟来的母爱,还是仅存的一点愧疚。
“之前的事,是妈对不起你。”
沈译枝感觉胃里有点犯恶心。晚上不该吃那碗粥的。
“没必要。”沉默一会儿,他淡漠地说。
这件事情,沈译枝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告诉沈择木。
其他东西倒好说。从到莞城开始,他的行李就都好端端地放在行李箱里,需要时再拿,没有摆出来过。这是沈译枝的习惯,在不属于他的地方,他不愿意留下痕迹。
此刻,安静地感受着沈择木跳动的脉搏,他才终于找到机会。
“小木。”沈译枝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我要走了。”
沈择木顿了几秒,抬眼看他。
“走去哪?”他问得很冷静。
“去沈敬先那儿。”
“父亲”这个称呼实在叫不出口,便直呼大名,“他不是在东城那边么。我过去他那边生活。”
沈择木沉默了好半晌。
“他们真的离婚了?”
“嗯。”沈译枝轻轻地应。
“东城……”沈择木重复一遍,似乎是在思索着方位,估量与此处的距离。无果,只好问,“远吗?”
“还好。”沈译枝说,“我看过路线了,公交车五十分钟左右应该能到。”
哥哥要走,沈择木没有问“为什么”。
他知道这是成年人决定的结果,他和哥哥都只是被捞进网里,任人摆布的鱼。